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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宁国公府的小郡主真是个碰不得的宝贝。 文竹想了想,“郎君,要不要再想办法让陆世子登门道歉?” 李熙让翻开一页文书,“不用了。” 他还没闲得跟个无法无天的小郡主斤斤计较,让陆瑾吃点教训就行。 文竹惊了,斗胆碰碰他的额头,没觉得发热,“郎君怎么脾气突然好起来了……” 那些个嘴碎的老臣,都被收拾得不敢多嘴。他还想让陆世子知道厉害! 李熙让眼风一扫,文竹自知失言,捏住嘴巴不说了。 *** 书房的争吵暂告一段落。 老臣们喝茶不忘互瞪,像掐红了眼的斗鸡。 越王看清楚只有阿寿来了,脸色一沉,“建安侯呢?” 阿寿附在越王耳边嘀咕一阵,老臣们保持着喝茶的姿势,眼睛都往那边瞟。 越王脸色一沉。 老臣们互相看看,还以为建安侯要倒霉了,会心一笑。 看那小子还怎么嚣张! “去把肃之叫来。” 老臣们都很茫然。 怎么跟陆世子扯上关系了? 老臣们暂避去了偏殿,从窗子看见陆瑾施施然走向书房,内侍关上了门。 书房里安静得很,他们抓心挠肺,想听点动静都听不到。 过了很久,陆瑾全须全尾地离开了。 恰好快到午膳时分,宫里按惯例留老臣们用膳。他们走进书房,准备趁着用膳前的空隙再吵一架。 没想到,正好看到越王一脸严肃地吩咐阿寿: “孤记得去年新罗商人献了一些老参,拿两支给建安侯。禁军那边,肃之这个月就不用再去了,在家歇着。” 老臣们心里一酸。 陆家算是半个外戚,王上也能罚陆世子? 真不愧是建安侯,王上简直拿他当亲儿子养! 没过多久,越王赏了两支老参给建安侯,又罚了宁国公世子一个月俸钱,责令其在家反省的消息,就传遍了临安城。 有人琢磨出其中味道。 建安侯的赏赐太单薄了,不像赏;而陆世子的惩罚也不多,不像罚。 两家可能有矛盾,但各有各的理。 手心手背都是肉,越王打也不是赏也不是,干脆赏罚过了明路,这事就算过去了,往后不准再提。 消息一传回府里,陆云娇的圆领袍都被孙氏收走了。 孙氏亲口告诉她,陆瑾什么时候回去上衙,衣服就什么时候还给她。这段日子不许出门。 陆云娇自知理亏,乖乖蹲在家里,做个贤良淑德的郡主。 然而陆瑜怕她憋得难受,特意告假在家陪她。她还没“淑”几天,就和陆瑜“狼狈为奸”上房揭瓦,闹得陆国公头疼。 陆瑾走进花园时,看到陆瑜和陆云娇在凉亭里下棋。 陆云娇虽然穿了裙裳,却嫌梳头麻烦,拿根锦带随便绑了绑,撑着脑袋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 他失笑。云娘就是个臭棋篓子,下个什么劲。 “大哥!” 陆云娇朝他挥挥手,陆瑜也看过来。他看见她趁陆瑜不备,偷偷换了两个棋子。 他走过去,陆瑜已经拍桌子了,“我这棋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 “不是!” “就是!” 两人吵得厉害,陆瑾看见飞雪蹲在不远处吃草,朝它吹个口哨,飞雪就飞奔而来。 陆瑾一努嘴,飞雪长腿一伸,跳到陆瑜身上,两只狗爪子一通乱捶,黑白棋子就飞得满地都是。 一招解决争端,快刀斩乱麻。 陆云娇连忙对飞雪张开怀抱,飞雪高兴地扑过去蹭她下巴。 陆瑜鄙视她:“下棋下不过我,就知道支使狗来捣乱。” 陆云娇也鄙视他:“你不敢凶大哥,就知道凶我。” 陆瑜语塞。 他还真不敢凶陆瑾,在陆瑾面前乖如鹌鹑。 陆云娇得了好处,赶紧奉承陆瑾:“大哥器宇不凡英俊潇洒!” 陆瑾换下官袍,穿上常服,当真是君子如玉,气度翩翩。 他挽起衣袖,拈着一枚黑子:“行之,不如我来和你下一盘?” 陆瑜连连摇头,面如土色。 他疯了才和大哥下棋! 陆云娇招呼一声,附近的侍婢都笑着过来捡棋子,没多久就装满了棋篓。 她笑嘻嘻地让座,把棋篓往前一推,“二位请!” 陆瑜被架到火上烤,欲哭无泪,只能拈着白子,执白先行。 他瞅着陆瑜的手,感觉大哥的心比他手上的棋子还要黑…… 陆瑜棋力不错,但架不住陆瑾文武双全,智多近妖。最后收官计目,陆瑜还是输了。 陆瑜投子掩面,“大哥,云娘面前给点面子!” 陆瑾微笑,“承让。” 满院欢声笑语中,金雁来找陆瑾去蕙风院。陆瑾起身没走两步,陆瑜和陆云娇又开始拌嘴。 陆云娇摸着飞雪的狗头,“飞雪乖乖听话,别学二哥,输了不认账。” 陆瑜怒,居然把他和狗相提并论! 陆瑜又想拍桌子,忽然计上心来,眯着眼,用扇子拍拍她肩膀,“云娘乖乖听话,别学飞雪,输了就换棋子。” 陆云娇怒,二哥居然学聪明了! “大哥!你看他你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