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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汤家这两年,他不知受过多少冷眼,也不知还要多少年才能爬到汤世敬那种位置。 一旁有侍女路过,祝长生垂下视线,快步走开了。 *** 一大早的,墨竹就喜上眉梢,“郎君,那几桶猛火油都出手了!” 不愧是郎君,料事如神!接下来就是镇海军和奉国军互咬,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墨竹期待地搓手。 李熙让净了脸,漆黑的眼眸冰凌凌的,显得十分明亮,“还有什么好事?” 墨竹嘿嘿一笑,从背后拿出一个长木匣:“剑来了!” 李熙让舒展眉头,接过了木匣。 匣中躺着一柄更加轻巧的剑,与他的佩剑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加纤巧,适合女子掌控。 拔剑出鞘,剑光流转,映得他眉目湛湛雪亮。 的确是好剑,越国龙泉匠人果真厉害。 墨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双喜临门”,文竹就一脸凝重地进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封信。 信上没有署名,只让他几日后去钱塘湖边,自有人找他一叙,语气十分傲慢。 墨竹怒了:“谁这么没眼色!” “是个哑巴乞儿送的信,不知是谁的手笔……” 李熙让却很笃定:“是汤世敬。” 文竹有些担忧:“郎君要赴约么?” 双方你来我往地试探,不知汤世敬约在湖边,是打什么歪主意。 李熙让没说话,只是举起信纸,对着窗外看了看,便将信纸凑到灯火边小心熏烤,一行字缓缓浮现: 【想解毒就来】 李熙让骤然变色。 文竹和墨竹也哑了。 别人只知道那一箭让他伤了身体,一直没养好,就连越王也这么以为。只有他身边人才知道,那箭有毒,而他至今没找到解药。 每逢寒天,全身上下的骨节就像结了冰,冰渣子顺着血液往四肢蔓延,让他浑身疼痛,行动迟缓,恨不得手刃下毒之人而后快。 但以他在越国的权势,竟然至今没查出谁下的手。 而现在,幕后黑手自己浮了出来。 信笺落在桌上,字迹又慢慢消退了,只剩下最右边一列潦草的笔墨。 “我必须去。”他轻声说。 墨竹讷讷地道:“那小的去准备一下……”便匆匆走了。 外头却传来陆云娇的声音:“墨竹,你去哪?” 李熙让一怔。 这才早上,她怎么来了侯府? 不知墨竹和她在说什么,文竹赶紧帮他收好信笺,李熙让刚刚把剑搁在膝头,就见陆云娇推门进来,身后兰露柳风各捧着个纸包。 相比这边主仆的沉闷,陆云娇看上去有些兴奋,嘴角还挂着坏笑,“李侯,我来给你送好吃的,我从头看到尾呢,肯定没问题!” 上次李侯吃坏肚子,让她十分内疚。这两天听吴清和说有一家新开张的铺子,她亲自尝过了,才敢买过来。 两个纸包,一份是赔礼,还有一份是心意。 陆云娇期待地看着他。 李熙让收敛心思,瞥她一眼,“又打什么坏主意?” 陆云娇背着手,神秘兮兮地:“你猜!” 李熙让挑眉。 不知为何,陆云娇有点怵他这副表情,揉揉鼻子说:“有人想用腌臜手段算计我,我想算计回去……” 李熙让擦剑的手一停,“谁能算计你?” 陆云娇一脸无辜:“我这么美丽善良,为什么不能有人算计我?” 文竹一个寒噤。 郡主真敢说。 陆云娇摩拳擦掌:“李侯,要不要跟我一起来玩?肯定很有意思!” 她有了好办法,特意邀李熙让一起。 她眉眼亮晶晶的,很是动人。李熙让静静注视着她,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串隐匿的字迹。 倘若没有这事,他一定陪她一起闹,一起玩,让她过得开开心心的。 可是现在他周围不安全了,陆云娇这样大摇大摆走进侯府,不知会被多少人盯上。 李熙让唇角一动,话到嘴边拐了弯,“你不能少惹点事?” 陆云娇有点懵,“怎么能算是我惹事呢……” 他低下视线,神色冷淡,像是很不喜欢她这样做。 陆云娇隐约觉得自己不喜欢他这副表情,“可是,明明是他们不对……” 李熙让没看她,“所以你就能惹事了?” 这一句果然把陆云娇惹炸毛了。 “凭什么?有人找茬,我还不能还手?”陆云娇叉腰,上下打量他,“你也不像个得饶人处且饶人的?” 李熙让默然,似乎没打算解释。 文竹低头,更不敢吭声。 陆云娇没想到他居然一句话都不打算说,顿时气呼呼地抢过纸包,往桌上一放,一股清香飘散开去。 文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亏我还买了好吃的给你,真是看错你了!”她扬眉,气恼地跺跺脚,“我来了,我走了!”又对站在门口的墨竹瞪眼,“不许拦我!” 她扭头就走,兰露柳风连忙跟了出去。 墨竹当了很久的木头人,这时候才敢用眼神询问李熙让——要追么? 李熙让静静坐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往窗外追,忽然凝住了。 她没走? 墨竹一愣,转头看去,陆云娇竟然站在院门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