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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一些贵女命妇到了,见太子妃急急出去,带了个容色娇美的女子进来,都睁大了眼。 早就听说建安王娶了越国的王女,也听闻过她的容色。太子妃这场宫宴,其实就是为她办的。 但百闻不如一见。 之前倾慕过柴熙谕的,看见她时,都不说话了。 众贵女看见她梳的妇人发式,不约而同地暗暗松了口气。 好在是嫁了人了…… 这一路走来,陆云娇其实将她们的目光尽收眼底。 一点小心思罢了,她们并未为难,陆云娇便回以微笑。 太子妃引她与命妇们见面,尤其是皇子妃们。 信王妃格外热情:“听说你身手不错,过段时候就春狩了,千万要与我一队啊!” 宁王妃打断了她:“云娘刚来,你别唬她。我这队才厉害!” 两位王妃旁若无人地拌上了嘴,其余命妇凑趣地跟着笑。见陆云娇不解,太子妃耐心解释:“每次春猎的时候,郎君们打猎,我们就打打马球,胜者还有陛下的赏赐,每回都要争一争,都习惯了。” 陆云娇笑着点头,谁都不应和。 场面正热闹着,角落里突然有人笑了:“建安王妃似乎兴致不高呢,谁都不想答应,是瞧不上打马球,还是瞧不上我们?” 陆云娇本来还在烦恼那支龙蕊簪,闻言顿时精神一振。 临安早就没人敢找她的茬了,突然凑上来一个送上门的,正巧给她解闷。 众命妇齐齐一静,太子妃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陆云娇今日是她的客人,舒王妃居然不给她面子? 舒王妃在角落里自顾自地笑,斜眼瞧着陆云娇,“我说错了?” 舒王很得上宠,舒王妃也因此骄纵了些。 但太子妃不怕她,当即沉下脸,还没说话,就被陆云娇捏捏手背。 她状似天真地眨眨眼,纨扇掩面:“我的确没法打马球。” 那边信王妃和宁王妃顿时尴尬了。 舒王妃顿觉无趣。 听说这嫡王女从小养在宫外,舞刀弄枪,应该不擅长宫里的弯弯绕绕。刚开腔就能欺负她,跟欺负孩子似的,真没意思。 谁知陆云娇脸颊微红,笑着说:“因为啊,夫君夸我箭法好,要我陪他去狩猎呢。” 一句话就镇住了场。 命妇们交换着眼神,表情十分精彩。 舒王妃脸色一黑。 陆云娇一边说,一边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然而她现在只想要舒王妃没脸,反正柴熙谕不在,她怎么说都行。 “其实他明天就要带我去玩。他说我刚来汴京,怕我在府里孤单。”她一脸无辜,“难道舒王不会带舒王妃出门么?啊,我忘了,舒王好像在金陵就……” 她捂着嘴,有些惊恐,好似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其他人以为陆云娇要讥讽她不得宠,只有舒王妃知道夫君在金陵到底出了什么事,当即变了脸。 这事不光彩,被皇帝瞒了下来,许多人都以为舒王是战场上受了伤。她也是直到舒王回府才知道真相,顿时天塌地陷。 夫妻俩想方设法求医问药,然而汴京能找的大夫都被他们找遍了,每个大夫都是一句话,治不了。 虽然子嗣不愁,舒王的脾气还是一天暴躁过一天。她最近都躲着舒王,生怕被迁怒。 太子妃看出来陆云娇外表娇弱,实则不好惹,便没拦着她。 陆云娇果然不负她所望,乘胜追击:“我险些忘了,舒王在金陵召了两三个婢女陪侍,是不是带回汴京来了?难怪……” 谁家没有个婢妾通房,但她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就是打舒王妃的脸。 舒王妃冷笑一声:“不过新婚罢了,别得意得太早。今后建安王往府里抬人,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谁知陆云娇美目一瞪:“建安王是我夫君,当然只能有我一个!” 舒王妃顿时呆了。 这样刁蛮任性又善妒的王妃,建安王也甘之如饴?他放着满汴京的贵女不要,瞎了不成? 太子妃适时打岔,没给舒王妃回嘴的机会,“好了好了,别说那些了。”她促狭一笑,看看陆云娇的小腹,“我托个大,提点一句,既然只有你一个,还是早些诞下一儿半女的好。” 命妇们善意地笑起来,陆云娇脸色一僵。 她和柴熙谕尚未圆房,又怎么会有孩子。 以后得多注意,别让人看出来了。 舒王妃一直盯着她,见她神色有异,以为她的恩爱是装出来的,便暗暗记下了。 世上哪有这般直白地善妒的女子,陆云娇肯定是背着建安王在外瞎说,看她不趁机戳破! 除了这段小风波,整场宫宴氛围十分和乐。舒王妃送上脸面给陆云娇打,恰是帮她站稳了脚跟。 临散场时,陆云娇正要起身离开,却听见太子妃笑着说:“云娘你且等等,看看,那是谁来了?” 陆云娇抬眼看去,顿时怔住了。 柴熙谕怎么来了? 她愣神时,太子妃看见他头发都吹乱了,不知这一路走得多匆忙,便笑道:“瞧你们两个蜜里调油的,真真是羡煞旁人。” 她又对陆云娇说:“真看不出九郎这么体贴人,往日里我邀过那么多人,哪次有夫君亲自来接的?都是自个回府。云娘,你可得惜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