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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收拾完东西果然就走了,他念着家里的小枝,不过也嘱咐两个人:“这段时间饭菜我和张宛家的张罗,你们就别操心了。” 又单把季云知叫出来:“你可千万别不好意思,那早晚是自家妻主,知道吗?” 季云知就埋着头点点:“知道了。” “好孩子,中午我送饭过来。”王叔交待完终于走了。 季云知长吁一口气,赶紧去找夜壶,然后背着手微微晃着:“我,出去?” 林昔已经没脸见人了:“嗯。” “…你行吗?”脚尖也蹭起了地。 “嗯。”林昔已经尴尬得想原地消失了。 幸好季云知没再问下去,关了门走了出去。 “呼~”要命。 哪知道更要命的还在后头,林昔觉得这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怎么相处啊。 林昔被扶着小心地挪到床上后,头瞬间就埋到了被子里,闭着眼不发一声。 可眼睛闭着耳朵却更加灵敏,一丁点响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比如…算了,她比如不出来,太丢人了! 听着声音渐渐远了,她刚松下一口气就又提了起来。 村长拄着她的拐杖进了院。 “你就是昔丫头家的?”村长还没见过季云知,但村里人她都认识,这猛的遇到个不认识的猜着就是了。 见他点头,村长往他手里瞅了一眼,笑道:“倒夜壶啊,好好好,你去倒,我去看看昔丫头。” “怎么好好的就伤了脚呢?”她是遇到了大夫听说了这件事,又得知人搬来了自己闺女家,这怎么都得来看一看。 季云知倒是没觉得怎么样,打完招呼就出门了。 修得再气派,这院里还是没个茅房。 刘家就住在这条街上,刘父和乐叔两个人远远瞅着他,撇了撇嘴:“也,也不怎么样嘛。” 乐叔无声地朝他嘁了一声,主动迎上去跟季云知打招呼:“倒夜壶啊,我是你乐叔也住这街上,有什么事一定记得来找我,别客气啊。” “哎,谢谢乐叔。”季云知大方地笑了笑。 乐叔就更往前凑了:“小公子长得跟天仙似的,真俊。” 又问:“昔丫头怎么样了?伤得厉害吗?” 季云知刚还明媚的脸渐渐便垮了下去:“脚肿了那么大,都是我的错。” “是吗?大夫看了吗?怎么说?”乐叔又问。 “让好好养着,”他夸张的回答道:“至少…三个月不能下地!” “三个月不能下地?”乐叔一听这么长时间,吓了一大跳:“那看来是挺严重,可得好好养着。” “嗯,这三个月家里的活我全包了,一定照顾好她。” 乐叔看他一点不情不愿的神色都没有,暗暗称奇:这还真是心甘情愿要嫁给林昔?林昔是撞了大运吗?这么俊的小公子,细皮嫩肉的,可比刘家那个强多了。 刘父远远地看着也暗暗啐了一口,转身要往家去。 谁知道却瞅见刘泽避在家门口里面,也在偷偷打量季云知。 刘父赶紧跑回家把门关上:“你在这干什么?我让你好好想想,你想好了吗?到底想嫁哪个,我好回媒人的话。” 刘泽身子一扭:“哪个也不想嫁。” “那你到底想嫁个什么样的?你说说,我让媒人帮你挑着点。”刘父问。 这段时间上门的媒人不少,他们也专托了两三个媒人去寻摸,搜罗了不少的名单,可眼前这祖宗竟是一个都看不上。 “我看不上。”刘泽转身往屋里走。 刘父眼珠一转想着他刚才的行为,瞬间惊了。 赶紧追上去问:“泽儿,你告诉我,你不会是…又对昔丫头…” 之前要死要活瞧不上,现在怎么着?又瞧上了? “你可别给爹娘找不痛快,她昔丫头就算真的变好了,那也…不是良人!”刘父气呼呼道。 “爹你瞎说什么呢。”刘泽也气得瞪过来:“我更不可能看上她!” “没看上就好。”刘父松了口气:“泽儿,你这岁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熬个一年半载倒也成,可托的时间再长点…就算我能依你,你娘那边呢?她可依不了你啊。” 如今儿子大了,他是真看不透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趁着现在是咱们挑人,找一个会疼人条件又不差的多好。再托下去可就成了人家挑咱们了…” “我知道了。”刘泽不耐烦道:“我心里有数,挑不着合心的…” 他咬了咬唇,狠声道:“大不了一辈子不嫁!” 这给刘父气得,差点没两眼一番晕过去,追着刘泽就要打:“要死要死,这话让你娘听见,腿给你打断!” “快回屋好好想想,最多半年,半年之后你要是不挑,我和你娘就给你挑!” “谁挑的谁嫁!”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房门哐的一声关上了,只余刘父一人在院子里干着急,这话又不敢跟街坊邻居说,更不可能跟刘母讲,只得一边跺脚一边自己生闷气。 家里待着烦,以前还能出去散散心,结果今天林昔搬去了王景红家,出去也烦心,刘父觉得自己活得真是难死了。 一时间气的坐在院子里偷偷抹泪。 刘母回来的时候他还得笑着说没事,他怎么这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