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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军琢磨出了一个法子,先一步让自己熟知的人与文乐结亲。 文帝上任之前远在柳州封地,并不知道武帝欣喜傅骁玉的文墨,连同手下大将镇国将军也不遑多让。 老将军花了半月时间从塞北回来,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找到傅骁玉,说了自己的想法。 隔日,傅骁玉便带着信件上了镇国将军府。 老夫人闭上了眼,轻声说道:“乐乐,才十五呢......” 上战场,又剿匪,和一群半大小子杀狼群。 老将军都叹息,说家里两个孙子,老大是帅才,推演兵法、阵法,而老二是将才,适合带兵打仗,直捣黄龙。 紫琳想起最初文乐回来的时候,一身戾气,下了马看了眼旁边的小厮,愣是给人吓得差点跪地叩拜。他后头跟了一百私兵,排列整齐,每个人都像是吃着人肉长大的,眼里瞧不见活物。 紫琳也是在塞外待过的,知道那个地方磋磨人的心智。大好男儿就应该保家卫国,可真到了自己家人那儿,紫琳还是希望二少爷永远单纯干净,哪怕不会耍枪弄棒也没关系,就像他名字一样,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 老夫人叹了口气,撑着坐起来,说:“你去唤文乐过来。” “是,老夫人。” 镇国府崇尚节俭,有多少人,吃多少人的口粮,不要浪费也不能剩菜。 文乐喝了两碗粥,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坐着啃那炸糕,嘴里鼓囊得厉害。 老夫人看着他吃东西,笑着说:“瞧你吃这一嘴,哪儿有小郎君的模样。” 文乐急忙咽下,任着紫琳给他擦嘴,说:“奶奶,这是在家呢,您就由着我吧。您不知道在宫里,吃东西可费劲儿了,筷子搁在碗上发出声响都要让严伯好盯一阵儿的。” 老夫人听他说着宫里的生活,突然插了一句话,问:“傅骁玉来求我上门求亲,你怎么想的?” “咳——”文乐呛了一口大的。 一旁的紫琳连忙倒水,拍着他的后背。 好不容易缓了下来,文乐看着老夫人的眼神,觉得自己心思像是无所遁形了,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含住最后一口炸糕,嘟囔一句:“我听奶奶的。” 说完跟一阵风似的溜了。 老夫人挑眉,码了一会儿佛珠,说:“让六子采买些该买的东西,挑个好时候,上门求亲。” 紫琳应声,收拾桌上的餐盘下去。 几家欢喜几家愁,镇国府在准备求亲的东西,傅府却不如往日和平。 吴茉香的权力被扒得干干净净的,颓废了好几天。她的大丫鬟好好劝导了几日,才让吴茉香想通。 都说孩子是母亲在府中站定位置的磐石,吴茉香太想要一个位置,以至于忘记了她的藏身之所不是孩子,而是丈夫。 在这个家,只要傅盛没死,哪怕傅骁玉尊贵上了天,也得在傅盛面前喊一声爹。 吴茉香想通之后,好好地梳妆打扮了一番,在院口和丫鬟摘花,正巧撞上回家的傅盛。 吴茉香是标准的小家碧玉模样,只要得当,总能激起男人心中最隐秘的保护欲。她这段时间瘦了不少,又身着浅色衣衫,头上只有一根碧玉发簪,衬得人是清秀美艳,和最初见傅盛的模样差不了多少。 傅盛手松,说要娶傅骁玉的娘,就可以大把大把的钱用在聘礼上。为了让重得他喜爱的继室开心,自然也可将难得回归的权力拱手相让。 大宅子里的勾心斗角,傅盛知道却不在乎,他不介意让吴茉香为了拿到自己都看不上的权力而讨好自己。 傅骁玉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和傅老夫人下棋。傅澈在旁边伺候着,探着头看两人下棋。 “哥哥下错了!应当下这儿!” 傅老夫人皱了皱眉,观棋不语真君子,这傅澈乖巧伶俐,却着实难登大雅之堂。 一旁的傅骁玉可不这么想,按着傅澈指的地方落了棋,说:“澈儿会下棋了?” 傅澈笑着点头,抱住傅老夫人的手臂,说:“奶奶手把手教我的,我现在棋艺说不定能比过哥哥去!” “你吹牛吧就,当心把牛皮吹破了,惹奶奶笑话!” “奶奶才不会笑话我!” 傅老夫人看着孙子孙女说话,笑着摇摇头,心想有儿孙傍身就不错了。再者说,傅澈虽然没那些大家小姐的风范,却有脱俗的璞玉,并非是那种精雕细琢之美,而是需要细细品味,细细琢磨,才能发现她的好。 正说着呢,马骋从外头进来,行过礼后,跟傅骁玉说了傅盛将府中管家的权力给了吴茉香的事儿。 傅骁玉似笑非笑地把这话转头告诉了老夫人。 他不介意让别人知道,自己在这府中留有耳目的事儿。傅老夫人更不会在意,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这个家更是如此。 傅老夫人摇摇头,说:“这个傅盛......” 她想着,又放弃发作这事儿。傅骁玉已然入仕,不可能再继承家业。继室吴茉香虽说人小家子气,但儿子傅光却是不同,以后也会作为继承人培育,对他的母亲太过苛责,也难免小孩儿心里置气。 傅澈不知道这些家宅的事儿,顶了老夫人的位置,撑着傅骁玉思考的时候,悄悄移动棋子。 傅骁玉头都不抬,拿着扇子就往傅澈手腕上敲,说:“哪儿来的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