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他十分不悦的看了眼屏幕。 是一通电话,屏幕的备注显示是——贺总。 是了, 他打算和贺南初商讨进一步的合作,白天的时候有通过电话。 这会估计是对合同又有什么细节上的意见。 这会的时间不算晚,对于他们这样的工作机器来说,这个点打来的工作电话算不上扰民。 应该说,是家常便饭。 他和贺南初经常在九十点钟,处理那桩不痛不痒、各怀鬼胎的合作案。 可这会,他忽然觉得这种九十点钟打来的工作电话十分扰民,应该被列入治安处罚条例。 可到底是合伙人。 在他两难之际,晏姝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唇被咬得泛着白色,发丝凌乱地贴着脸颊。 她一言不发,甚至乖巧地将撑在他身上的一只手放开,比了个接电话的姿势。 于是,他松开扶着她胳膊的手,侧着身子靠在床头,。 按下接通键:“喂,贺总,这么晚有事么?” 他突然松开的手,让晏姝已经坐不稳的身子晃了下。 她身子向前倾,手无措地又朝前按了十几公分,超前更倚了半寸。 这忽如起来的按压,他没防备地后背朝床头一磕。 伤口撞在坚硬木质床头,猛地一下。 他没忍住溢出一声闷哼。 身子瞬间离开床头,腿蜷了一下。 晏姝看到了他朝后仰的那一下,急得直接松手。 却因为傅野腿的忽然蜷缩,没坐稳,直接趴下。 这下子,他被晏姝拖累得直接又撞到床头上。 又是一声呼痛。 话筒里安静了好一瞬。 这么晚?他们常常这个时间通话。 然后贺南初了然地笑出声:“呵,还挺刺激。” 他调笑着补充一句:“你们继续,就不打扰了。” 电话里再无声音传出,已经挂断。 晏姝俯在他的身上,羞馁又抱歉地看着他,挣扎着要爬起来。 她发誓刚刚听过的他的呼痛,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 为保持平衡,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接着撑着。 傅野按了关机,把手机随手一掷。 他看着她笨拙地重新爬起来,撑在她身上,又确认一遍:“想学?” 她的思绪完全被他牵着走。 从进这个门开始,她整个人便是混沌的。 极近的距离,她闻到了他身上薄荷味的香气。 晏姝咬着唇点点头:“要和你试婚。” 要和他把所有的事做尽。 看他僵着不动。 她这会力量恢复了些,送了手又上前一步,大着胆子圈住他的头。 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他的颈侧:“你教我。” 她坐起来,下一秒,在手心上看到了点点血迹。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十分紧张:“是不是我把你伤口弄破了,疼吗?” “不疼。”他的嗓音完全沙哑。 “我去把窗帘拉好,等我。” 他松开她,迈下床,把窗帘拉上。 一切隐秘在夜色里。 窗外一阵凉风吹过,吹过她滚烫的肌肤。 她感受到一阵凉意。 才发现,几个来回,他们的境地竟然完全掉了个个。 他跪在一旁。 晏姝单手撑着床,一条腿已经迈下地:“你还有伤,我们改天。” 却被人拉住手腕,扯回怀里。 眼前的红色玫瑰天旋地转,她平躺着。 “这会要溜,怕是不行了。” 脸上染上两坨红:“你先关灯。” 室内骤然漆黑。 视觉丧失,听觉触觉更加敏感。 仿佛被滚热的岩浆灼烧,她却依旧记得他的伤。 她轻声问:“你的背,疼吗?” “有点,”他哑着嗓子说。 “那还是……” 黑暗里,她的指尖被人轻轻碰了一下,激得一身战栗。 “会扯平的,你也会疼。” 晏姝只记得他的伤口渗血,咬唇说:“但是……” 理智一点点丧失,被他深藏的偏执和占有欲重新占了上风。 如果可以,他愿意时间停滞在这一刻。 像魔鬼的剥削和诱惑。 夜色渐浓,一切藏进月色。 “我教了你,你想想待会喊我什么?” “……” “把灯都关掉。” “……” - 五月的白昼日头很大,太阳炙烤大地。 可夜晚却一片清凉。 明明开始还有一轮皎月挂在梢头,可这一场雨浇下来。 月亮藏起来,星星也不见了。 五月的灼热被这雨冲刷去一些,留着些清凉与快意。 犯潮的泥土混着青草和玫瑰的清香,一点点透过窗户缝飞了进来。 室内的玫瑰虽然被折下枝头,孤零零插在瓶子里,却仍然娇嫩。 花瓣昂扬向上,汲取着太阳的养分。 再醒来的时候,晏姝觉得自己浑身要散了架,嗓子也不大舒服,像七月的天一整日没喝水般疼痛与干涸。 院子里已经被人放起悠扬的歌。 是她和李爷爷说过的,早上帮她把音箱打开。 随机播放着她的歌单。 里面每一首都是她的心头好。 她喜欢在夜色里的混沌歌曲。 也喜欢清晨的小清新。 眼下喇叭里放着她最爱的那一首。 是她自己写的歌。 这个时候,她想起她为他写的那首。可惜summer还没机会演奏出来。 到时候一定要拿给他听。 晏姝下意识缩了缩腿,然后缓缓地睁开眼,一点点适应周边的光线。昨晚一夜雨,今晚的天气似乎十分明媚。 透过厚重的窗帘,能看到外面高悬的太阳。 这是……天还早吗? 她这一觉睡得极沉,一点也不知道时间的消逝。 头偏到床头柜,她看到被他精心呵护的玫瑰已经被洒过水,这会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他已经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