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情是何物

    天地间一下子魔气滚滚，昏惨惨犹如末世。几道身影沿着海面和半空不停地厮杀，无数的光影折射到波澜不惊的海面，从低压的黑色魔气从穿身而过，霎那间光芒万丈。

    东方了了在荒岛上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爷爷以一敌二，虽然没有落于下风，但毕竟已经战斗了多时，这样下去也是有害而无一利的。

    但是，她不通道法，根本也是无可奈何。而且，她看见沐霜肩头上的小狐狸时，竟不由便想到似乎方源已经消失好久了，也不知他现在如何？

    小狐狸在沐霜的肩头一时左顾右盼的，一时又心神不宁。沐霜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说道“小东西，是不是在想你的主人？”

    小狐狸用胖嘟嘟的抓子挠了挠沐霜的鬓角，嘤嘤的出了几声，看上去有些高兴，应该是猜对了她的想法。

    沐霜见她比较呆萌的样子，不禁会心一笑，一下子又想到了自己的师妹，看了看远处渐渐昏暗的天边，便又安抚她道“放心，你的主人很快便会回来的。”小狐狸乖乖地蜷缩在她怀中，看上去毛茸茸，让沐霜心中大为欢快。

    场中的激斗酝酿正酣，光影绰绰，气浪涤涤，一时风起云涌，人来人往，杀声震天。海面上水浪涛涛，阴风怒号，十足的肃杀之象。

    沐霜看着猛地一下看到了东方了了孤零零地站在荒岛上翘首以望，心中居然莫名的一动，连忙降落在岛上说道“小妹妹，你一个人不怕吗？”

    东方了了一看是沐霜，心中自然觉得要比冷冰冰且姿容出色很重要的是自己的恩公还对其另眼相看的林小菁要亲切得多，便说道“姊姊，我又不会道法，只能在这里呆着。”说完，便有些黯然。

    沐霜道“小妹妹，其实道途漫漫，打打杀杀，不如就平平稳稳过一生也是比较好的。”

    东方了了却是一愣，不是说道路能够长生和逍遥吗？因何却又不羡慕了呢？不禁便问道“姊姊，那你为何还要潜心问道呢？”

    这话让沐霜有些有些羞涩起来，自己这样的能算潜心修道吗？似乎一心都在梦清寒的身上，真是有些丢人了。但是，她心中一致认为若是修道无欲无求，便没了意义。所以，她在修道上的悟性便不如后来居上的林小菁。但是，她似乎就是这么无怨无悔。

    然而，她现在发现自己的师妹似乎也陷入了情网中难以自拔，无怪自己的师父会有些发怒。想想师妹在没有遇到那小子之前，在道法上那是悟性极高，在年轻一辈的弟子中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不想，从西域归来后，整个人跟没了心神一样。

    多次观察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师妹是对石栈峰那个看上去有些木纳和笨的方源动了情。一开始都还只是猜测，不想却见她多次为那小子舍生取义和担惊受怕。这才明确了自己的看法，真是让她有些意想不到。

    可是，她猛地又发现那小子似乎心心念念着他的师姐。其实，在西域之行中她便已经看了出来，他对自己的师姐犹为不同。她也明白，他师姐那种活泼可爱之人更容易捕获别人的芳心。而自己的师妹这是冷若冰霜，又道法超然，自然有些令人敬而远之。

    虽然她发现那傻小子见到自己的师妹有难都会不顾一切地去救，但是始终觉得不如他的师姐。因此便有些替自己的师妹鸣不平，奈何那小子就是不开窍。

    想想自己的师妹有些情路坎坷，竟有些唏嘘便说道“小妹妹，各中自有各中的欢乐。”

    东方了了哦了一声，看着在沐霜怀中探出小脑袋的小狐狸心中大为欣喜，便不由自主地向着那小狐狸摸了过去。小狐狸倒也不认生，直接蹦到她的怀中撒娇。沐霜不禁想到，石栈峰那个傻小子究竟是走得什么大运，居然能有这么一只无论哪个女子都抵挡不住的灵物。

    青墨和方源飞了半日还是毫无所获，实在有些累了，便落在了一处荒岛之上。好巧不巧，岛上居然还能找到一些淡水。两人长时间御剑，的确有些累了，现在发现天边已经擦黑自然也无心再往前了。况且，海面上已经有寒气袭来，而且薄雾也似乎也泛了起来，脸上还有冰冷之气游荡，实在很是不舒服。

    方源近来激斗次数过多，身上的衣服早已千疮百孔，被寒风这么一吹，居然有些瑟瑟发抖。那些破败的地方被风呼啦啦的灌入，如钢刀般刺入骨髓。

    还好两人在荒岛上找到了一个不大的山洞，倒也能够暂时栖息里面。方源身上随时都带有打火石，二人倒也趁着夜幕并未完全降临之际捡拾了不少的干柴在洞中生起了一簇篝火。

    方源觉得瞬间温暖了不少，连青墨也觉得舒服多了。那等蚀人的海风的确有些阴寒，看到平静的东海也是个是非之地。两人各怀心事沉默了良久，青墨突然开口道“方师兄，你是不是比较着急你林师姐的下落？”

    方源一怔，猛地又想到了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心中颇有些慌乱。便故作镇定道“青墨师兄，林师姐她道法高深，应该不会有碍的。”

    青墨古怪地看着方源，发现他话语中尽显平静颇有些意外，明明就是对其比较关心的，但是却不知就是露出这种不在意的表情，想到自己的师父似乎也是这般心中也就有些不平静，便说道“方师兄，我看得出来，你林师姐对你还是挺上心的。”

    方源却说道“青墨师兄，林师姐她一心向道，况且又是武欲的天之骄子，如何会对我另眼相待。”心中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两人数次生死相依，他对她已经产生有微妙的感觉。但是，一下子又觉得人家高高在上，犹如众星捧月，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料青墨却说道“方师兄，你何须妄自菲薄呢？那夜在行船之上，你独自吹奏之时，你林师姐可不就是在你身后站了一夜。”

    方源心中猛地一惊，虽然那夜他隐约间知晓有人站在自己的身后。但是一则自己太过入迷，二则怕回头扰乱思绪便也没有在意。虽然在天明时发现是林小菁，但是他觉始终不相信她会这样守自己守了一夜。现在听到青墨这样说，依旧还是有些怀疑道“青墨师兄，莫不是看错了哦？”

    青墨一愣，心想这方师兄怎么这般闪烁其词的？而且为何就是不愿相信呢？自己自从见到他们的第一眼开始，便觉得二人如此的郎才女貌，也算是武欲的一对金童玉女了。想到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便不觉大为的羡慕。不想，真正了解之后才发现方源居然是如此胆小自卑之人。

    这下子他倒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了，因方源救了自己，而且又相谈甚欢早已把他当作一知己。见他这般强词夺理的，少不得便说道“方师兄，你是在说我眼睛有问题喽？”

    方源连忙笑道“青墨师兄这话说的，我岂敢怀疑你的话语。”

    青墨抓住时机，笑道“方师兄，如此说来便是承认了？”

    方源一阵无语，心道这家伙可还真是会下套子让自己钻。不过，他的心中似乎一直都是在想着自己的师姐，哪里会去注意到那么的细节。如今这鲛珠泪毫无头绪，真真急得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如何还有其他心思？便有些愁眉不展道“青墨师兄，我这般来东海还是为了找寻鲛珠泪救我师姐的。”

    青墨一愣，上次他们匆匆相见，本以为只是同无欢大师出来历练，哪知还有这等大事，便好奇地问道“方师兄，令师姐是受了什么重伤吗？”

    一想到这里方源自然是火大的，便把过程简短一说。一谈到那妖族便是牙根痒痒的，恨不得一时三刻便要把妖族一锅端了方才解心头只恨。

    青墨一时听完，心中大为诧异，难怪见这方源一直都愁眉不展的，原来还有这等大事夹杂在其中。而且，听他如何义愤填膺便知乃是为了自己的师姐，自古怒发冲冠为红颜者不在少数，看来这方源也是性情中人了。难怪一直与他的林师姐避之不谈，感情还有这段青梅竹马之恋情。

    了解了这事之后，青墨便收了继续奚落之心，说道“方师兄放心，若有这等机缘，一定会帮你的。”

    方源认真道“先在这里谢过青墨师兄了，但愿你也能早日找到自己门中的遗物。”

    青墨一听，有些黯然道“可是，师父却没有告诉我到底是何物。”

    方源想到初次见到这青墨之时便发现他对自己的师父有种别样的依赖之情，而后在妖族禁地被解救出来时还错把林小菁当作他师父，眼神中的望眼欲穿和欣喜之感显露无疑，这哪像是师徒之情？反倒是夹杂了不少的爱慕之心，但是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方源一想到就打了个哆嗦。

    思及如此，便试探性问道“青墨师兄，你们无极门就你一个弟子吗？”

    听到此话，青墨似乎颇为得意，眉梢一挑，颇有些得意道“师父说，这辈子就收我一个弟子。”

    方源又问道“那你门中可还有别人？”

    青墨道“不瞒方师兄，门中现在就我和师父了。”

    这让方源更是大惑不解起来，又说道“你无极门也算是在修道界名头较响的了，因何会就你师徒二人呢？”

    青墨却说道“不知道师父的，师父自己不愿意收弟子，我也不喜欢师父再收弟子。”话一出口，更是有一股奇怪的表情溢出。这让方源不得不怀疑他师徒二人，或许有些什么私情。这让他大为的吃惊，真是难以置信。

    林小菁几人在荒岛上找寻了一圈，并未见到其他人的身影，甚至连奚林和那天地神门之人都是踪迹全无。商议之后，便又想到似乎只有那山洞内还未找寻过。虽然带着羽蝶颇有些不便，但是碧琉仙子和林小菁俱是一心，一个找自己的徒弟，一个要找门中的师弟。

    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洞中，虽然不知洞道有多深。但是看得处里面还是比较粗糙的，看来天地神门之人并未花心思琢磨这个地方，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整理过这个山洞。至于关押几位谢家长老之地，倒像是临时而建，只为敷衍了事。行到关押几位谢家长老之地，发现整个洞壁已经坍塌大半，阵法早已消耗殆尽，几位谢家长老也不知所踪。

    兜兜转转了半日，人影未见半个反倒是有些疲劳了。出了洞后，发现四周局势昏暗起来。便知夜色已经降临，而且这时候的海风有些阴寒，羽蝶竟有些发抖。林小菁和碧琉仙子还好一些，毕竟是修道中人，但是也觉得这阴风有些刺骨，而且这昏天黑地去找人也是不好找的。况且，海面上的薄雾已经迷茫了开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浓密，到时候怕是难分方向了。

    碧琉仙子到底出海出几次，便说道“我们先在洞中过一夜吧，这茫茫人海，迷雾深锁的，怕是未寻到人自己倒还走失了。”

    羽蝶自然是同意的，她本未修道，已经受不了这等阴寒之气。加上若是去海面上，两人还得携带着她，多有不便，倒也不如安心休息一晚，明日在找寻人也比较方便。

    虽然三人俱是牵肠挂肚他人，但是一时也是莫可奈何。羽蝶近来身心俱疲，不是便已疲倦睡去。剩下林小菁和碧琉仙子各自沉默，两人似乎都是不喜欢说话之人，一时气氛也是颇有些尴尬。但是谁都不愿意打破这种僵局，便也仍由他去，虽然心中都在担忧他人，却是却都显得异常镇定。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眼神都有些迷离起来。

    林小姐脑海中跳了一个画面出来，那个握着玉萧的少年，正在海面上横冲直撞地找着自己。但是，又不禁想到那个爱笑的紫衣女子，也许他找寻的是鲛珠泪吧，心中一下子又有些黯然。

    碧琉仙子则是想到也许青墨又是像上次在追风岭一般，见到不到自己的踪迹就发了疯般在找自己。这让她不禁会心一笑，但是，自己可是他的师父，怎能有这等想法呢？一下子心中就有些发慌，自己这是怎么了？

    猛地一下两人都清醒了过来，却感觉到画面是如此的真实，像是触手可及般。但是，两人均在思忖“好生奇怪，明明没有中招，可是偏偏如此的真实，倒像是梦境一般。”两人一下子就警惕起来，却发现出了睡得正酣的羽蝶外，根本无甚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