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
而且动起手来以后，他们也充分体会到了独孤鸿对战局预测之精准——不许还手的他们，实力正堪抵挡斧头帮冲击，斧头帮若再强上一分，他们都绝对承受不了。 不过，虽然是练习，任人砍而不还手实在不符合野战队们的性格，何况战况持续了这么久，每个人身上都开始有伤痕浮现，鬼门关边屡次打转的经历更是让人一肚子火气，这口气，已经快咽不下去了。 但是只要想想，总攻发动以后自己将要做的事，每个人肚子里的火气，似乎就又可以忍那么几分钟了…… 第五十章 神奇的东方魔术 新的一周，鲜花，谢谢！ 可是，没等到独孤鸿总攻的命令下达，野战队们自身的情况是越发的不堪了——久攻不下，对面斧头帮五六十号异能者逐渐开始释放异能了。 前面之所以不放，大约是委实不想丢人现眼。 这些人的异能当然都没什么杀伤力，被人所摒弃的东西罢了，但多多少少都会对作战双方产生一点影响。 比如说，当中的一个家伙，可以瞬间在自己脸上绘出各种各样的纹身，对战中一扭头，还真能把人吓一大跳！ 千万不要把这种影响不当回事，鼎鼎大名的青城余沧海，不就是靠类似这种把戏的川剧变脸，在江湖中闯出了诺大名号的吗？ 除此之外，这些人里有打喷嚏冒火花的，有可以一瞬间让全身毛发竖起来的……虽然都不具备杀伤力，与那纹身男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更何况，异能这种东西是会互相影响的，几十种古里古怪在一个小小的范围内释放，谁也不能保证，就没有几种或者十几种异能参合在一起，发挥出预料之外的威力来。 在这些人当中，甚至还有一个很强大的战斗系异能者。 从开战之初，他就在一直站在原地，不停的搓着手，似乎是在紧张，又好像是什么重要人物，周围一直有两三个人在保护他。 不过当发现野战队完全没有进攻到他那个地方的能力以后，保护他的人干脆也加入战团了，不过野战队的人很清楚，那是个异能者，而且随着时间持续，围绕在他身体周围的异能气息正在逐渐强盛。 但碍于独孤鸿不许主动攻击的规矩，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直到五六分钟后，这厮似乎终于准备完毕，从人群里穿过，甫一出手，就击倒了电报。 大家才明白，这厮的异能竟然是摩擦起电，储存半日的静电一瞬间释放出去，虽然威力并没有多大，却也足以电的对方浑身发麻一瞬间丧失行动力了。 电这种东西一秒钟三十万公里，奇快无比，只要没达到a级，想躲过基本没可能，除了准备时间长了……一点点，也算是很不错的能力了。 暂时被电麻的电报让萨满一把扯开，躲过了腰斩之厄。 事实上，最早跟随独孤鸿的莫野，还有在海盗船事件中得到突破的林玲、萨满和飞镖，这些独孤鸿决策下的第一批受益者，在他们对独孤鸿付出了一定程度的信任以后，不知不觉已是站在比同伴更高一层的立场上了。 所以在眼前这场冲突中，他们所扮演的角色也是不同的，很重要的一个职责就是——在同伴真正危机的时候及时救助。 至少拥有常人七八倍的体能，再加上常年苦练来的实力，眼前的这点阵势其实根本不足以对他们造成任何阻碍，任何！ ………… 随着斧头帮异能者出手次数渐次增多，野战队们遇到危险的情况也越来越多了，半小时后，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被救过数次，身手远远超过平均水准的大肚也不例外。 早饭时独孤鸿刻意控制了所有人的食量，到这个时候，他早已经没有超出常人的动力了。 “看来刻意制造的绝境果然不足以引发异能呀，尤其当他们本身已经知道真相以后……”看着一边倒的战况，独孤鸿幽幽叹息。 眼前的情况的形成固然有其它的考量在里面，但作为一个不错的诱发异能的机会，他自然也不会轻易将之放过。 只可惜，虽然目前为止险况不断，激烈程度还远远超过他精心策划的海盗船迷宫，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实现突破。 在这当中，明白一切都是独孤鸿策划，并从心里相信，如果可以还击，自己一定不会遭遇危险的想法，显然就是他们无法突破的最大障碍。 感觉到自虐已经差不多，关于异能突破的试验也得到了足够的数据，瞅瞅街头巷尾那些好奇的脑袋，独孤鸿做出了发动总攻的手势。 “azaaza！” “哼哼哈嘿！” “功夫！功夫！” 总算等到了攻击信号，已经招架闪避到麻木不堪的野战队员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一瞬间，斧影纷飞，血肉四溅，斧头帮引以为豪的豪华阵容，顷刻间溃不成军，被野战队打的节节败退。 因为委实憋屈的太久，野战队们动起手来那是相当的狠，干净利落拳拳到肉，除了斧头剁肉、骨骼断折的声音，遍布大街上的，就是斧头帮们此起彼伏的惨呼，以及……野战队员们自己的口号声了——azaaza！厚厚哈嘿！功夫！功夫！ 几种基本上让人一听，就会联想到华国功夫的声音。 在某些武功里，的确有配合着发声，能够威力大增的招式，事实上，正确的呼吸、发声也的确能够提高出拳威力，不过眼前野战队们的喊声显然并非因此。 他们嘴里的声音，就是独孤鸿战前提过的另一项要求了——当开始反击以后，他要求野战队员们，每一出拳，每一起脚，必须喊出上面的声音来配合，也不是全部得喊，但至少要喊出其中一种来。 古怪到甚至有些神经质的要求！ 野战队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得这么做，但是独孤鸿以放假来要挟他们，何况他们也实在被欺负得狠了，也不顾得这样做如何丢脸了…… 更奇怪的是，当渡过最初的尴尬期，这种喊声倒成为一种发泄，很痛快的发泄，让人能得到拳拳到肉之外的快感。 所以到最后，那已经不仅仅是服从独孤鸿的命令了，而是纯粹的下意识反应。 更让独孤鸿始料未及的是，一段时间以后，这甚至干脆成了野战队们的传统。 他让野战队们如此做的原因当然不是这样的，事实上，这种在野战队看来极其无聊极端羞耻的作法，在街头巷尾那些探头探脑打探风声的人看来，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在他们眼里，野战队的人就好像在表演魔术一样，只要念动那些魔法的咒文，立刻就能获得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 有了这种力量，他们面前那些原本根本无法战胜的神恩者，一瞬间就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这若不是上帝赐予的力量，那么也一定是与深渊恶魔交易的产物！ 而一旦存了这种想法，那些或者经典或者搞笑或者通俗的口号，意义立马就不一样了，它们已经不再是口号，而变成了一种咒语，一种来自东方的魔术。 这种伎俩若是在教育发达知识水平高的地方，也许骗不了任何一个人，但是在伊维尔这种愚昧堕落的地方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这种地方，科学寸步难行，但是迷信，却有着比世界上任何其它地方都肥沃的传播土壤。 可以预见，今天一战完后，东方武馆立刻就会在这片贫民区拥有前所未有的声望，开馆授徒之类暂且不说，慕名而来的各方高手定然也会络绎不绝踏破武馆的门口，锻炼野战队的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了。 解决了这样的难题，独孤鸿已经很高兴才对，可事实上，他根本没办法笑出声来，因为有一件事，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 武馆前方的战斗惨烈异常，血肉横飞，野战队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击溃斧头帮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让他意外的是野战队所采取的手段…… 在他们手底，有大约两成敌人，脖颈被扼断而死，被斧头开膛破肚而死，或者是，想要掏出暗藏的枪支偷袭，结果反而被自己的枪枪杀。 每条人命的消失，或许都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可能动手的人认为不如此无法解脱困境，或者是为了给支援同伴争取更多的时间，但在独孤鸿看来，这些杀伤都是没有意义的，他很确定，这里的每一宗每一件，还有更好更快而且不用杀人的法子。 可是，他又的确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无论面临什么样的情况，都能够冷静快速的想出所有对策，然后选一个最好的办法。 血淋淋的事实让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的手下，是军方一手训练出来的战争机器，当处于战斗中，他们漠视生死，杀人不眨眼，甚至都不拿自己的生死当回事，更不用说敌人的。 与船刚开的时候，碍于上级命令，他们没有表现出这种杀性的机会，当遭遇黑珍珠号，对手实力远远超过他们，除了同归于尽，他们同样没有机会。 所以直到这个时候，看到眼前这幕，独孤鸿才愕然发现，这个任务他准备的根本不足，他压根没下定杀人的决心！ 第五十一章 医武不分家 他当然知道，杀人无可避免。 可是一直盘踞心头的，都是是如何带领这帮人迅速提升实力，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下意识的回避了这个问题，而在潜意识里认定，提升实力并不等同杀人。 可实际上在伊维尔这种地方，不要说是提升实力，就是仅仅打算生存下去，杀人恐怕都无可避免。 在这一刻独孤鸿才发现，他完全还没有心里准备，当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消失，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个人临死前的不甘，可以想象到他们在世界上仍有的牵绊，各种各样…… 在这一刻，他大脑的联想力发挥到了极致，每当想到那一个个影像都不再有未来，失去了那无限的可能性，而眼下所有情况，都是自己一手造成，他就无比的恐怖…… 并不是对杀人的恐怖，他自小患上逻辑自闭症，如今虽已痊愈，这种正常人都有的情绪，于他却是多余。 他所担心的，是心底那层禁制的消失，释放出那道一旦被打开怕就再也无法阖上的门后面，自己那自生下来开始，就对一切事物漠不关心，对一切存在毫无敬畏的本性。 这才是他最怕的事，也是他一直甘于平淡的最大原因。 但是现在，他前所未有的感觉到，那层禁制正在动摇，在野战队们毫不手软的在他面前表演杀戮游戏的同时…… 他的挣扎，没有人看到，眼前的场面，莫邪看的津津有味，他杀过人，而且不止一次，在华国帝都的地铁隧道里，至于林玲，正躲在一边呕吐呢。 就在独孤鸿对于面前的情况摇摆不定，不知道究竟是要听之任之，还是要出面制止的时候，旁边一声断喝传来：“住手！统统住手！他们已经输了，开始在逃跑，你们打算不依不饶到什么时候？” 出声的是阚步平，他在一个胳膊被砍掉正不住呻吟的可怜人面前蹲下了身，从身上撕下布条手忙脚乱缠到他上臂试图给他止血，可惜笨手笨脚，只弄的自己一身血污。 倒真如他所说的那样，野战队们停手之后，斧头帮四散奔逃，跑的比什么都快。 “你们都还呆站着干什么？赶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呀？”看着毫无同情怜悯之心的众人，阚步平不由再度吼道。 “放着我来吧！”叹息一声，独孤鸿步进了哀鸿遍野的战场。 “在伊维尔哪里有医院这种东西，所有的救生系统全部都是分属于各个势力的私人医院，根本就不收留不属于本势力的伤员，就凭斧头帮这种货色，又怎么可能开得起自己的医院？” “仅有的几个公立医院，价格都高的吓死人，你问问他们，恐怕他们宁可这只胳膊不要，也不会进那种医院的，背上的债务他们几辈子都还不了。” 这般叹息的同时，独孤鸿在战场上几乎化成一道流光，筋骨断折的现场矫骨正筋，开膛破肚的立刻点穴止血，枪弹入体的，透过内视输入内力直接将子弹从创处迫出…… 至于仅仅是跌打损伤的幸运的家伙们，独孤鸿只要功凝双手，在患处轻轻揉按几下，顷刻间便肿散淤消，没有比这见效更快的了。 就算暂时无法救治的，通过点穴止痛，也相当程度上减少了他们的痛苦，不打针不吃药，方便快捷，效果接近神奇。 也就几分钟时间，现场呻吟声就小了许多，在周围围观者的眼里，独孤鸿这片刻的表现，与刚才的东方魔咒也不相上下了。 到了这时，围观那些人的眼神，就不仅仅是惊叹，而且开始包涵着某种期冀了…… 观察到这些人的眼神，独孤鸿心中一动，忽然生出了一个新的主意。 这个时候，武馆门前横七竖八的斧头帮众们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走的走爬的爬早已经消失了…… 生存在伊维尔这样的土地上，他们比其它任何人都知道该如何照料自己，怎样躲到一个无人知道的角落，静静等待实力恢复。 就连地面上那些无人理会的尸体，也早有自动收尸车驶过，收拢了尸体，清洗了血迹，除了战场，这绝对是在其它任何一个国家都看不到的奇观。 “你……刚才那又是什么功夫？”看到那近乎神奇的一幕，阚步平满腹好奇的靠近了独孤鸿。 看到这位学兄的神情，回想着刚才那一幕，独孤鸿一瞬间做下了某种决断：“那就这样吧！正好广告也做了，人选也有了！”当下也不理会满头雾水的阚步平，他一个飞身就纵到了武馆墙前。 探出掌去，紧贴墙壁，功凝掌心，缓缓拂动，片刻之后，原本已经不甚结实的砖泥结构的墙壁上，就有了龙飞凤舞八个大字——“东方武馆、东方医馆”，就分布在气势堂皇的武馆大门两边。 在八个大字下方，又是独孤鸿以手指银钩铁划的几行小字，依次是那八个大字的联合国官方语种解释。 医武不分家这可是华国传统，眼前的惨状提醒了独孤鸿，既然武馆都开了，那么医馆的建立根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更何况在海港这片贫民区里，希望在身染痼疾或者发生意外的时候能够得到及时救治的人数，恐怕还在希望获得力量从此能够出人头地的人数数倍乃至数十倍以上呢，对于扩大武馆的影响很有好处。 “医馆？我们来这里是提升力量的，可不是行善积德的。”看到这个题目，一队里的爱心当即提出了疑问，拥有和动植物沟通能力的他，同时也身兼一队队医之职，是这些人当中唯一精通医术的。 “不花你的时间。”独孤鸿摇头抬手，“我说的是你，阚学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