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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娇 第322节

    盒子被打开,一点红色映入眼帘,他有些纳闷,莫不是帕子?还他之前的那副?

    他毫无防备地将那点布料提了起来,下一瞬又猛地塞回了盒子里,脸上才消退不久的血色瞬间又涨了起来,比先前被人抓住要害的时候还要厉害。

    蔡添喜唬了一跳,他老眼昏花,没看清楚那是什么,见殷稷这么大反应很有些茫然:“皇上,怎么了?”

    殷稷手抖得几乎拿不稳盒子,听见了蔡添喜的声音也没言语,就那么面红耳赤地站了许久才吭哧了一声:“孟浪!”

    他挥了挥手:“抬出去。”

    这说的是冰水,蔡添喜大喜过望,连忙让人将浴桶撤了下去,见殷稷没有继续吩咐的意思,他也识趣地退了下去,出了门就对着玉春一顿猛夸,夸完才琢磨过一点味来,刚才那点红色的布料,看形状好像是……

    “竟然送这种东西给朕……”

    殷稷将那团布料再次抖开,铺在了软榻上,殷红的真丝上绣着梅枝,枝头有三两朵梅花盛开,迎风傲雪,端的是很有风骨,可是绣在这料子上头却多了点莫名的淫靡,因为那两朵梅花的花心,位置刚好是在胸前。

    这是一件肚兜,一件让人控住不住浮现连篇的肚兜。

    尤其是看在殷稷眼里。

    因为他曾经无数次将这点布料从谢蕴身上扯下去,有时候也不扯,就那么隔着布料舔弄,也别有情趣,偶尔失控的时候也会咬,但不能咬得太重,因为谢蕴会挠他。

    但她自己留下的伤她完全不记得,毕竟在床榻上她也没机会看见他的后背。

    “这是把朕当淫魔吗?一个肚兜就……”

    他随手将肚兜抓起来要塞进盒子里,可犹豫片刻,最后却只是拿枕头压住了。

    他才不会对着一件肚兜做什么事情。

    他梗着脖子进了耳房,两炷香后才出来,精神仍旧有些紧绷,他正值壮年,憋了那么久只发泄了这一次,实在是有些不够,可他不想继续放纵了。

    索性今天没什么事,他便早早睡下了,本以为能睡到夜半时候再醒,却不想刚合上眼睛,就被人压醒了,他悚然一惊,什么人能直接进他的寝殿,暗卫为什么没有阻拦?

    他霍得睁开眼睛,同时伸手去推身上的人,可触手却是温暖滑腻的身体,他顿时愣住,眼睛也适应了黑暗,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谁。

    “付粟粟?你怎么会在这?”

    他震惊又茫然,还有些莫名的慌,撩起身上的被子就将人裹住了,“你怎么不穿衣服?”

    对方很不矜持地将被子拽了下来:“这不是穿着呢吗?”

    殷稷根本不敢看,直到手被抓住他才极快地侧了下头,很敷衍地看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就把他看愣了,因为白日里被送过来的那个肚兜,此时就穿在她身上。

    只是和谢蕴那细腻光滑的皮肤不同,付粟粟身上盛开着大片大片的白梅,衬着那红色的料子,仿佛一幅充满了诱惑的画卷。

    他不自觉抬手摸了上去,从小臂游走到肩膀,再到锁骨:“怎么变成这样了……”

    “好看吗?”

    殷稷没有言语,指尖一寸寸拂过花蕊,脑海里蹦出一个有些疯狂的念头来,他想把这些雪白的花朵全都变成红色的,一片都不要落下。

    “很美……”

    许久他才开口,可下一瞬就陡然清醒过来,这是付粟粟,他还没能确定她就是谢蕴:“你不该在这里,回你该去的地方。”

    “我不该在这里吗?这张床榻,不是只属于我们的吗?”

    殷稷一怔,骤然抬头看过去,在那双无比熟悉的眼睛里,神志陡然恍惚。

    “谢蕴……”

    “是我,”

    对方在他唇角落下一个清浅又缱绻的亲吻:“就算容貌变了,就算我没办法证明,你也能认出来我来的,是不是?”

    殷稷止不住的战栗,他给了自己希望,允许自己短暂的沉沦,可却从来没敢真的奢望谢蕴会回来,他只是要撑不下去了,才想休息一下,只是想休息一下而已……

    “你真的回来了吗?”

    “稷郎……”

    谢蕴没说别的,只轻轻唤着那两个字,再次一个亲吻落下来,只是这次要放肆缠绵得多,熟悉的气息瞬间冲昏了殷稷所有的克制,他反客为主,将谢蕴压翻在床榻上,几近疯狂的啃咬索取,一场暴风雨冲撞的偌大的龙床都摇摆不定。

    殷稷却始终不得满足,哪怕将人紧紧抱在怀里,都有股不安如影随形。

    “阿蕴,咬我一口。”

    他将颈侧递到谢蕴嘴边,“用力一些。”

    他需要一点痕迹,证明他和谢蕴的关系。

    第554章 有消息了

    谢蕴如他所愿,在他颈侧留下了一个牙印,殷稷却没觉得疼,那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这不是真实的,巨大的失望和落寞席卷全身,他紧紧抱着谢蕴,迟迟不愿意醒来,可钟声响过三遍,不想醒也得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被阳光照得有些模糊的床帐子,轻轻叹了口气,相思这种东西,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皇上,您是不是醒了?”

    蔡添喜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听着倒是很高兴,殷稷也能理解,毕竟这些年他从来没有睡过这么绵长的一觉,可他的心情却并不好,空荡得有些难受。

    “退下。”

    他想自己呆一会儿。

    蔡添喜也不敢多言,闻言立刻禁了声,乾元宫本就安静,他一闭嘴,便越发针落可闻,殷稷沉默许久还是将手伸进枕头下,将那点薄薄的布料摸了出来。

    “谢蕴……”

    他叹了一声,靠在床头合上了眼睛,内殿里也安静下来,冷不丁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他脸色瞬间阴郁下去:“滚!”

    敲门声一顿,随即门板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人越走越近,殷稷豁然睁开眼睛:“活腻……怎么是你?”

    “蔡公公方才让人去找我,说皇上在闹脾气,我就赶紧来看看。”

    殷稷撇开眼:“别听他胡说八道,朕只是懒得动。”

    “可是风寒还没好?”

    谢蕴配合着问了一声,抬脚一步步靠近,殷稷不自觉想起昨天晚上的梦,抓紧了那件肚兜:“站那,别过来。”

    他不动神色地将料子塞进被子里,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做,可惜谢蕴昨天得了他那样一句话,再也不似前几天听话,只当没听见径直走了过来。

    “你……”

    温热的额头贴上来,将殷稷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她蹭了两下才开口:“没再烧起来,皇上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殷稷沉默片刻才轻轻摁了摁心口:“朕这里,少了点东西。”

    这才是他一大早醒过来就不想见人的原因。

    谢蕴抬手给他揉了揉,但没揉两下,就忽然低下头,一口咬上了他的锁骨。

    殷稷闷哼一声,身体骤然紧绷,一道影子也瞬间自屋顶跳下,朝着谢蕴就要出手。

    “退下!”

    殷稷一抬手拦住了内卫,随手一挥就将人撵了下去,掌心这才抚上谢蕴的发丝,将她的头轻轻往地下摁了摁:“用力一些……”

    锁骨的痛楚果然加剧了些,有血迹慢慢渗出来,他却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半分反抗的意思。

    谢蕴舔了舔渗出来的血迹:“皇上昨天是不是梦见这个了?”

    殷稷静默片刻才睁开眼睛,声音哑了下去:“你怎么知道?”

    “你以前就爱这样,我那时候以为你是恨得想吃了我。”

    可想吃了她是真的,却不是恨到了那个地步。

    殷稷微微一顿,他喜欢咬谢蕴的锁骨不是秘密,迎春殿里的人也没少拿这种事来做文章,他听了数不清类似的话,可只有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他低下头来和她蹭了下额头:“谢蕴,认错的后果我承担不起,所以再给我点时间,让我确认了再来认你,可好?”

    “我没打算逼你,我们时间还很多,你可以慢慢来。”

    谢蕴又舔了舔他的伤口,这才熟门熟路地将药膏找出来,给他一点点涂上,但殷稷很喜欢这个牙印,摇头拒绝了:“留着吧。”

    “别闹。”

    谢蕴挥开了他阻拦的手,心里啧了一声,刚才咬的时候失了智,现在才反应过来这牙印放在殷稷身上很不合时,若是被朝臣看见了不知道会说些什么,而后宫里,又那么多人对他虎视眈眈。

    殷稷这些年不近女色,宫里才能维持太平,若是这个平衡被打破了,那可就要热闹了。

    “失策了……”

    她叹息着在伤口处涂了厚厚一层,起身打算去挑一件领口高一些的衣裳过来,正要给他换上,忽然发现她刚才涂的药膏不见了影子。

    “皇上手挺快呀。”

    殷稷扭开头,装作没听懂,谢蕴也没纠缠,重新给他涂了药又拿白布牢牢包起来,这才开口:“皇上赏顿饭吧,今天来得急,还没吃呢。”

    殷稷隔着布料摸了下那个牙印,这才起身:“想吃什么让他们去准备……昨天尚服局可送衣裳过去了?”

    “昨天下午来量了尺寸,这两天应当就送过来了……我来。”

    她见殷稷打算自己换衣裳,连忙抬手接过来,当然她的目的不只是伺候他更衣,解个衣带的功夫指腹已经在殷稷腰身摩擦过了数不清多少次,蹭得殷稷忍无可忍,只能抓住了她的手:“你还想不想让我吃饭?”

    行吧,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确实经不得折腾。

    “不闹了。”

    她老老实实地给殷稷穿好了衣裳,外头蔡添喜已经极有眼力见地送了早膳过来。

    先前谢蕴就发现了殷稷这饭吃得很不痛快,她回来后第一次来乾元宫的时候,就瞧见他那小小的一碗粥都没喝完,当时还以为是被人影响了心情,今天才看见他是真的不好好吃。

    “喝碗汤吧。”

    她盛了汤递到他手边,殷稷皱了皱眉:“朕已经吃好了,你慢慢吃。”

    他厌食已久,即便现在胃口好了些,也不过是多夹几筷子的事,但这看在谢蕴眼里却控制不住的心疼:“不强求你全喝完,喝两口也好。”

    她端起碗,盛了汤递到他嘴边,殷稷犹豫片刻才张开嘴。

    谢蕴十分克制地只喂了两口,见殷稷还盯着自己看,这才又喂了一些。

    蔡添喜悄声退了下去,根本不敢出声,恨不得这付姑娘用这法子把那一桌子东西都喂进皇帝嘴里去。

    但这温馨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太后说许久没见皇帝,让他过去一趟。

    打从内乱之后,荀家名存实亡,全靠太后撑着,如今她已经没了底气再和殷稷抗衡,这些年姿态一直放得很低。

    谢蕴只得放下碗:“那皇上去吧,明天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