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ashu。UK 二十一。嘘声
21. 月色…人声鼎沸。 她曾从不知原来还有卖酒女的行业,以前她只知道教师、店主、和政官等展露在光下的职业,等缺了钱着急的翻找时,才发现还有着隐在黑暗里,一小时三四百甚至上千的工作。 她挣扎过,矛盾过,可终是败给了医院的催费电话。 穷人的辛酸啊,不到万不得已谁又忍心进这个泥潭里受人鄙视和嘲笑… 临到奔溃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不能守住那条底线。 住在附近的人表面打着招呼寒暄,若不是房间隔音不好,想来她也不大想听到别人说她脏和不知廉耻的话,甚至有时想和他们的孩子聊聊天,都会被婶子拉过敷衍的说着孩子要去学习的那些正儿八经的话。 近墨者黑…大人们似乎都挺坚持这条道理的。 何云拨弄了几下自己的手指,呼了口气,又得主动寻人买酒了。此时她竟有些调侃的想着,每次去找男人买酒,便像是读书时要求主动举手回答问题般,无措又难耐的。 路过的男人都摆了摆手,几个包厢里也有了别的女人,她僵硬着笑脸,便瞧了瞧吧台处。 一个男人,背着身子,黑色的西装,孤零零的坐在那,右手撑在台上,手旁是一杯蓝色的酒液。像是黑天鹅般透着颓靡而难见的美感。 她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柔着声音,带着技巧的微笑,问道,“先生,想喝酒吗?“ 那人肩膀轻轻一颤,却没转过身来,只修长的右手抚上杯身,一点一点的圈住,骨节分明。 她又问了一遍。 他停了两秒,才缓缓的转过身来,抬眼便直直的望向她,俊俏的脸庞里,表情却沉重如山。 眼前的男人,慢慢的扯着笑,抬眼看她的眼神却如掺着冰,又化着水般包裹她的全身。 他说, “何云,做这行是不是来钱特别快啊。 “ 她僵硬的、缓缓的放下了那只…停在空中的手。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又调笑的说着。“我还挺难相信的,曾经那样的乖乖女,摸个头发就脸红成柿子似的,现在怎么…嗯…”他一面上下的打量着她的穿着,言外之意…大致如此了。 “人嘛…”她坦然的冲他一笑,眼里没有一丝水光,“总要变的,为了生活和票子,早就没了少年时那般单纯了。” “是啊…”他笑着一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到她的心脏暂停般。 他缓缓靠近她的身子,她曾最爱的朗朗清音,贴在她的耳边,冒着湿濡的呼吸。 “那陪我一夜,价钱你随意开,怎样…嗯…” 耳垂被他轻轻的咬了一口。 以前的她总会软化在他的,仿若带着软糖般的一声“嗯…”中。 “云云亲一口,嗯…” “云云…让我抱着睡一晚好不好…嗯…” “云云,在A市等我…嗯…” 这个字明明是带着二声的疑问,却让他像个撒娇的孩子般,令她的心,便老是为他化成泥水,落在地面成滩。 温醉清…为什么…你总能让我不堪一击呢… 何云轻轻退了一步,推开他的身子,那副惹人生厌的笑容,又这样谄媚的画在脸上,她软着声音,说。 “温经理…你弄错了,我只卖酒的。如果你有需求,等等啊…我去后台找一下丽姐…” 她急促的转身,如洪水猛兽袭来般,步子已然展开。 可男人立马看出何云的意图,右手陡然抓住她的手腕,蛮力的用着力拖着她的身子,直往厕所间走去。 这一路上何云被他拉得踉跄,她用另一只手拼命的推开栓住她左手的大手,可是却纹丝不动,那只大手反而越缩越紧,疼得她嘶的一声。 她只好沉默的任他拉着。 她明白的,在权贵面前,她不过只是蝼蚁。除去旧人的身份,他还是她的上级,上次冲撞他,还好他网开一面没有选择开除她,可这次呢… 许是想在她这个前女友的身份上寻找刺激罢了。 前女友做了卖酒女,这种境遇的确对男人来说,有着别样的风味吧。 何云抬眼瞧着他的侧颜,恍惚间,她竟觉得与那时的模样有些重合了。 那时…他握着她的手腕,跑过操场,说让她锻炼身体,别老在床上还没尽兴就嚷嚷着不行,求他留着下次再做。 说完那句话,他捏了捏她的手腕,一脸的孩子生气样,只她那时…早就红透脸颊不敢说话了。 那时啊…他的眼里,像是藏着星光般,熠熠辉然,光芒到她只想把他摘下来,藏着自己的书页里,一个人偷看。 只现在,他的眼里,是恨意。 恨她… 他直径将她拉进男厕所里,何云这才有些慌了,推搡着不肯进去,却还是被他一把抱起,蛮力的推开最后一道门,砰的一声关住,上了锁。 她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轻柔的贴在脸颊上,脸上是挣扎出来的散红,眸里是深深的不解和后怕。 他的双手捧住她的脸蛋,微微抬起她的头,拇指的指腹轻轻的滑动着。 温醉清瞧着她的脸庞,笑了笑,刻意的虚着声,对着她的唇散发着酒意,缓缓的对她说道。 “嘘…小声些,你也不大想让男人听见你的声音吧…嗯…何云?“ 她只垂着眸子,闪烁的睫毛如蝶羽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