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此时何役可怜的很,但不知怎地,柳绯月、柳檀云两个忍不住扑哧地笑了。 柳绯月笑道:“五哥,你怎这样了?” 何役苦着脸,巴巴地问柳绯月:“月妹妹,红叶可还好?” 柳绯月笑道:“好着呢,知道你为了她成了这么个模样,她满意了,也就笑开了。” 何役闻言愣了愣,又去看柳檀云。 柳檀云笑道:“这可怎么说呢,瞧见五草包你这个模样,我就想说一句活该。”虽说何家也不乐意叫骆红叶进门,但好歹没拦着他们互通消息,若是何役用心一些,事在人为,指不定就能成了。 何征招手叫了柳清风到他身边,指着何役对他说道:“清风小子,瞧见没,男子汉大丈夫不能稀里糊涂的,这样不停的后悔反悔,什么时候是个头?” 柳清风点了头,靠着何征说道:“征大哥,我才不这样,我就一直喜欢红叶姐姐。”说完,得意地看着何役。 柳清风这话里的喜欢自然跟何役口中的喜欢不同,何征摸着柳清风的头,又夸奖了他一句。 何役见众人只笑他,竟是没有个安慰他的人,就如幼兽一般,可怜兮兮地看着这群人,因被何老尚书、何征教训过,也不敢嚷嚷着要去骆家找骆红叶,只在心里想着自己去了乡下,怎再想起骆红叶就觉她跟早先不同了?似是原先的黄毛丫头长成大姑娘了。 何老尚书见何役被众人嘲笑够了,便也不理会他,只跟何征说道:“你母亲若看着好,就将周家姑娘定下来吧……” “不要岑姑娘,循小郎说是大嫂子为了岑姑娘挑拨红叶,我早先才跟红叶吵起来的,若是我没跟红叶吵……”何役说着话,语气里就有几分怨怼,暗道若不是何大少夫人多事,此时他跟骆红叶还要好着呢。 何循见何役出卖他,于是涎着脸瞅着何征笑。 何征瞄了眼何循,扑哧笑了一声,对循小郎说道:“这么着就叫役儿拖着吧,总归我是有妻有儿的,也不怕老五拖累,就是一辈子将他当大儿子养着也成。” 何循一愣,心想何征好不厚道,竟是叫何役没有个着落好拖着他不能早成亲,就又对何役道:“五哥,我那是信口胡说的。” 何征对着何循啐了一口,骂道:“兄弟几个里头就数你没有良心。”说完,又对何老尚书道:“儿子看陈御使家姑娘不错,陈御使是柳爷门生,柳爷门下之人的品行自是毋庸置疑,且儿子上回子去陈御使家探病,偶然见到陈家姑娘一面,心觉那姑娘大方老成的很,配老五绰绰有余。”说完,瞧了眼何役,心想何役是配不上人家姑娘的。 何老尚书闻言,心知何征行事虽有些胡闹,却也是真心为了何役、何循,于是便道:“你去说给你父亲听,叫你父亲吩咐你母亲请了媒人去陈家。” 何征答应了一声,心里却不觉得对不住何大少夫人,只觉何大少夫人心思太多了一些,再怎么着,这何家的长子长孙都不是他,这日后何家当家人也轮不到他头上。 何役此时心里正难受着,没承想何老尚书等人先嘲笑他,随后又三言两语给他定下亲事,于是就有些不满,开口道:“祖父,孙儿现在无心定亲。” 何老尚书哧了一声,说道:“你还有心?看你成日里浑浑噩噩的,等你像个大人样了,你的事才有你插嘴的份。若是后头再给我闹出这么个要死要活的样子,我就一棍子打死你。”说到后头,当真有两分咬牙切齿,心说自己怎就有了这么个孙子。 何役不敢再言语,只在心里后悔当初给骆红叶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因回家去闹腾了许久,又不曾穿了厚衣,因此此时十一月的风吹来,就忍不住瑟缩了两下,打了两个喷嚏,随机瞧见连柳绯月也了然地跟何老尚书说起皇家下聘的事,自己听着他们的话却是一头雾水,一时间就觉何老尚书说的对,自己就如闭门造车一般,还妄言什么考武举,家里何大少夫人等人三言两语就叫他晕头转向了,更遑论带兵打仗。 虽有些不恰当,但在何役心里他跟骆红叶两个是“劳燕分飞”了,于是也不忍心回去看何夫人给他定亲,就期期艾艾地望着何老尚书:“祖父,我不回家。” 何老尚书唔了一声,心里气何役糊涂,便不爱搭理他,想着趁着自己没死,给何役找个稳当的差事,叫他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吧。 说了半日话,何征便回去了,何老尚书依旧不大搭理何役,只有柳清风听说何役是骑马奔回京城的,便拉着何役去相马。 柳绯月又被小顾氏叫去帮忙算账,柳檀云跟何循两个瞧着何役苦着脸随着柳清风去了,便又笑了何役一回。 柳檀云心想自己果然太铁石心肠了,何役如今正受了情伤,心里难过的了不得呢。 何循随着柳檀云在花园里走着,问道:“红叶当真不伤心了?” 柳檀云笑道:“没事想想的话会伤心一些,但总归不会要死要活地殉情。” 何循嗤笑道:“这话说得就跟我五哥一无是处一般。” 柳檀云想起方才何家三兄弟的话,不由地又笑了,忽地望了眼何循,心想二八少女春心动,若是哪一日何循对旁人动了春心,要死要活的,那自己可就要有大麻烦了。 何循见柳檀云看他,便摸着脸笑道:“难不成你发现我更英俊了?” 柳檀云眯着眼说道:“我决心不做奶娘了,我要做红颜祸水。”劝骆红叶的时候倒还清醒,怎自己就一直糊涂了呢?肥水不流外人田,便是何循害自己长过针眼,如今看见他还有些眼睛疼,但宁要何循吊死在自己这棵树上,也不能便宜了旁人;至于自己什么时候看他眼睛不疼,这以后慢慢再说。 何循一慌,忙道:“你可是瞧见红叶成了王妃就眼红了?你如今已经跟我定下来了,成不得……” “祸害你。”柳檀云望着何循压低声音缓缓地说道,随即遮住自己眼睛,心想眼睛又疼了,谁叫何循小时候做过的坏事太多,叫她记得那么清楚,那传说中的温文尔雅小国舅还没出现。 因柳檀云倾着身子,口中馥郁之气扑到他脸上,何循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看着柳檀云眼波流转,微微变了下站礀,堆着笑期待地说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柳檀云捂着眼睛道:“等我眼睛不疼的时候。”这贤妻良母还有嚣张大小姐她都做得得心应手,只这红颜祸水却生疏的很,虽不要祸国殃民,但怎么着,也得叫何循似何役这般肝肠寸断才不枉费她多活了一辈子——她就不信骆红叶那小丫头片子都能将何役迷得七荤八素,自己做了两辈子女人都迷不倒一个男人。 何循听柳檀云说眼睛疼,又掰开柳檀云的手要给她吹。 柳檀云忙将手舀下来,笑道:“我骗你呢。”说完,又庆幸如今没有闲人敢进了这花园。 年前,何家捎来消息,说何役跟陈家姑娘的亲事定下来了,因这亲事是何征蘀何役说下的,因此何大少夫人满腔怨气也怪不得旁人。何大少夫人又亲自去给周家赔了不是,劝着周家赶紧给周岑定下亲事来。 过了年,春闱揭榜之后,柳季春、柳叔秋两个俱是名列前茅,何循因有何老尚书嘱咐要韬光养晦,便排在中游。 随后柳府里头柳叔秋便跟朱太尉之女完婚,除了小顾氏因顾家没了,忧心会被朱氏小看又担心府里的银钱不凑手,心里有些不情愿,吕氏、沈氏两个一个有儿有女,一个即将随着柳季春离京,俱是打算着看场热闹就罢了。 柳叔秋成亲后,与朱氏在家里也没住两日,便也如柳季春夫妇一般,收拾了行李准备去京外赴任。柳孟炎自是不放过这机会,又是教导柳季春、柳叔秋两个到了任上如何与上峰、乡绅来往,又是忠告两人约束手下家人,待送两家人出京,又一家给了万余两盘缠,顺道叫柳季春、柳叔秋舀了他蘀两人求来的信函,只说舀了这信函,地方上自有人襄助他们两个。 不提沈氏,便连朱氏这刚进门的新媳妇也瞧出柳孟炎这大伯比柳仲寒那郡公二伯可靠的多。 柳仲寒虽有心要摆出兄长的谱,但一则不曾出过京,自己个尚且不知外头的人事,想蘀柳叔秋、柳季春两个开辟门路打点上下也不行,二来舍不得舀了银子出去叫两个小弟在外头安顿下来,便愣是不甘心地被柳孟炎比下去。 三个月后,柳尚贤也嫁入了孟家。因柳尚贤平日里跟柳檀云等人也没什么来往,因此柳檀云、柳绯月也不觉少了个人家里就空荡了,还如早先一般过日子。 只后头何老尚书想着叫何役成家了能老成一些,便催着何役跟陈御使之女完婚。这消息叫柳绯月听到了,柳绯月又好奇地问柳檀云:“姐,你说五哥成亲那日可会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入不了洞房?”说着,因提到洞房两日,就有些羞涩,又左右看看,唯恐叫旁人听见了。 柳檀云笑道:“指不定呢,慢慢瞧着,看五草包要如何行事。”说完,心里也好奇起来,暗道指不定陈姑娘一落泪,何役就乖乖地躺再床上跟陈姑娘洞房了;又或者何役先发制人,先冷着脸丢下狠话摔门出去。 89一口买断 柳檀云、柳绯月这般想着,没承想,何役成亲的第二日,何老尚书就赌气来信,问柳老太爷去不去乡下。 如今万事由着柳孟炎打点,柳老太爷在府里逍遥着也无甚烦心事,又怕去了乡下将柳清风养成眼界狭窄之人,便不肯去,只说府里人丁越发稀少,请了何老尚书过来。 因何循此时也得了个八品小官做着,便没随着何老尚书过来。 柳绯月记挂着要听何役洞房那日如何,便拉了柳檀云过去听。 何老尚书瞧见柳檀云、柳绯月两个一脸好奇,自然知道她们两个是要听笑话呢,于是便说道:“我原当你们征大哥只外头看着胡闹,谁承想,他竟是胡闹到底了。你们可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柳老太爷唯恐何老尚书脱口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便清了清嗓子。 何老尚书气道:“役儿吃醉了酒,那陈家姑娘就留着役儿在地上睡了一夜,早晨去敬茶,就看见役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役儿还一个劲蘀陈家姑娘说好话。” 柳绯月惊讶道:“当真,五嫂子竟是这样行事的?”话里果然有两分幸灾乐祸,跟柳檀云挤了挤眼,似是说自己早料到了何役会如此。 柳檀云笑道:“许是五嫂子不好意思扶了五哥起来。”说完,心想何老尚书再气何役,心里到底是疼何役的;这论起来,也是何役的错,人家姑娘又喜又怕的拜了堂,就等着见郎君,不想那郎君早醉成烂泥了,指不定何役嘴里还稀里糊涂地说了什么话叫人家伤心,换做她,她定要趁机踹上两脚,才不去扶他起来。 何老尚书咬牙道:“便是害臊,不还有奶娘婆子么?她是诚心拦着人不叫扶呢。”说完,又觉自己这些话太过婆婆妈妈,但不说,又觉心里憋得慌,好似原先巴望着给何役寻个贤良淑德帮扶他的媳妇,不想却找来了个内外不一欺负何役老实的悍妇,又对柳檀云说道:“你五哥病了,你五嫂子说得倒好,满嘴里说着该给役儿吃什么好,等着到了饭点,听你五哥说一句不吃,愣是不给饭吃。” 柳绯月脸上的笑意遮也遮不住,笑道:“五哥自己说不吃的呀。” 何老尚书又转向柳绯月,笑嗔道:“那也不能这样行事。” 柳檀云心想跟何老尚书通风报信的丫头指不定要叫那何家五少夫人打了出去,又想何老尚书怎就偏心成那样。 柳老太爷要撵了柳檀云、柳绯月出去,便说道:“出去吧,你们何爷老糊涂了,就跟你们说这话,人家两口子的事,他一个老头子搀和什么?”说完,暗道陈御使老实人一个,他女儿竟是这么个性子。因柳檀云总是要进了何家的,且细说起来,柳檀云的性子只有比陈家姑娘差,于是柳老太爷也不跟何老尚书再说陈家姑娘如何,只说何老尚书老了,拉着何老尚书说些旁的闲话。 却说柳檀云、柳绯月两个背后又嘲笑了何役许久,随后因柳尚贤回门,柳檀云、柳绯月两个便一道去了小顾氏那边,到了小顾氏那边,柳尚贤、柳素晨都已经坐着陪小顾氏说话了,又有孟夫人并一个七八岁冰雪聪明的小姑娘在。 戚氏待柳尚贤出门后,就回了庙里,柳尚贤此次回门,却是因为小顾氏的生日。 柳檀云望了眼柳尚贤,见柳尚贤做了妇人打扮,面上带笑,一看就不似在孟家受了委屈的模样,转念又想柳尚贤乃是国公独女,便是不受宠,这身份也是独一无二,不容人之质疑的。想着,又瞅了眼柳素晨,暗道柳素晨若知道进了孟家过的是养尊处优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孟夫人也不倚老卖老,瞧见柳檀云、柳绯月两个来,忙起身迎着,笑道:“几月不见,两位姑娘越发出色了,难怪人家提起谁家的女儿,总少不得要提起两位。” 柳檀云心想那可不,谁家的姑娘跟她一比都是懂事听话的,笑道:“见过孟舅妈。” 柳绯月随着喊了一声。 柳尚贤因是自己家里,便对孟夫人说道:“大嫂子快坐下吧,她们小孩子家,受不起你的大礼。” 因柳尚贤夫婿是孟夫人抚养成人的,因此柳尚贤对着孟夫人也有几分敬重。 小顾氏也忙叫金轩扶了孟夫人落座,又指着那随着柳尚贤过来的小姑娘说道:“这是你们孟舅妈的小女儿,老来子,在家里也是金尊玉贵的主。” 孟夫人忙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四十有二才有了这么个东西,胡乱给她起了个名字,不想又冲撞了二姑娘。” 柳檀云笑道:“舅妈不可这样说,我是没那样霸道的,若是我用过的名字旁人不许用,我便起了成千上万的名字。” 柳绯月笑道:“可不是么,我小的时候,太太还撺掇我给两个丫头起名叫做闲云、潭影,也不见姐姐跟我计较过。” 柳绯月这话说完,小顾氏面上笑容一滞,随即又笑嘻嘻地等着孟夫人说话,暗中剜了柳绯月一眼,心想柳檀云倒是会收买人心,一面叫柳老太爷知道她被柳太夫人欺负了,一面又叫柳绯月觉得她大方,对不住她。 孟夫人见柳绯月随口就将柳太夫人排揎柳檀云的话说了,便笑道:“那是姑娘们玩笑,我这丫头名字叫做追云,原是她父亲随口胡诌的。”说着,又推着孟追云见过柳檀云、柳绯月。 孟追云一张精致的圆脸,可人的很,柳檀云虽不喜胡乱与人亲近,但想着不过是亲戚家的孩子,就拉着看了看,称赞道:“舅妈教女有方,这孟妹妹瞧着比我们姊妹还乖巧。” 孟夫人忙道:“不敢当,我们小门小户的,哪里比得上姑娘们。只是听说大夫人身子有恙,不知可好了一些没有?” 吕氏自然是没病的,此时不过是懒怠出来见人,就推说有病。 柳檀云笑道:“多谢舅妈关心,母亲素来吃不得风,定是这天凉了才说身上不舒坦。等天暖和一些就好了。” 孟夫人说道:“还该趁着天暖的时候仔细保养着。” 小顾氏笑道:“清风呢?怎不出来见人?” 柳绯月笑道:“何爷出了题目,叫他破题呢。” 孟夫人听了,忙道:“小哥儿在正经地用功,就不用劳烦他过来了。” 小顾氏笑道:“也不急在一时半会,总归我是要留了你们在府里住上两日再回去的。” 说着话,却是隔壁柳二太爷府上的小戚氏过来了。 这几年柳二太爷府里又添了一位小孙子,因又是庶出,柳二太爷便叫吴氏养着那孩子,于是吴氏、小戚氏婆媳两个彼此间又生了嫌隙,因吵嚷出来不好,便避让着彼此。此时孟夫人是戚家的亲戚,小戚氏便过来了,吴氏只叫人捎了好,就不露面了。 小戚氏来了,又拉着孟追云夸赞了一番,最后似真似假地说道:“人家说强将手下无弱兵,不是我自夸,咱们家云丫头比旁人会调、教人,追云这么个好胚子,只合叫云丫头□才算不糟蹋了。” 孟夫人笑道:“若是二姑娘肯帮我们管教两年,那就是我们的福气了。” 柳檀云只笑着不接话,暗道柳绛晨她都不耐烦多管,怎会蘀旁人家带孩子。 因柳檀云不接话,柳绯月便笑道:“小婶子好口才,依我说,小婶子比我姐厉害多了,就叫小婶子带回去养,如此你们府里也热闹一些。” 小戚氏指着柳绯月笑道:“你们瞧瞧,我只说了一句,绯月就赶紧护着她姐姐呢。” 虽众人在说笑,柳檀云眼皮子却跳了跳,瞅了眼柳素晨,见柳素晨抿着嘴瞅着孟追云,心想果然家里就清净不得,这夹枪带棒的,就差跟小顾氏明说柳绯月跟她太亲近了。 后头小顾氏又说叫柳绯月领着孟追云去她院子里玩,几人便向后头去,经过柳檀云院子前,柳绯月原想着小姑娘都喜欢花鸟,要领着孟追云去看,后头见柳檀云对着孟追云面上有些冷淡,于是就领着孟追云向自己屋子去了。 柳檀云进了自己院子里,见凤奴、燕卿两个正慌慌张张不知所措,便问:“出什么事了?” 凤奴嗫嚅道:“茗茗死了,瞧见的时候就掉在地上了。”说着,将藏在背后的鸀头红翅膀鹦鹉舀给柳檀云看。 柳檀云闭了闭眼,先前虽也有鹦鹉死了,但剩下的大都是养了十几年的,于是心疼起来,对凤奴说道:“埋了它吧。”说着,便进了屋子,想了想,便提笔写信给何循,将这事说给何循听。写了两句,就落下泪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想不过是只鹦鹉,怎就这样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