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镜子与母亲
看着眼前熟悉的“星空”，陆晓晨有些疑惑，怎么又做这个梦了。 接着，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星星”都去哪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上次梦见“星空”后他只收集了两块碎片，而且两块都是移动过的。 就算碎片们会自由行动，也不会这么活跃吧！之前只是学校那么小的地方，碎片们都没怎么动过位置。 可如今，若大的“星空”中，不包括他眼睛里的这个，竟然只剩下一颗“星星”了。 “记得这里好像是公交车站边上那幢楼的……”正想着碎片具体方位的陆晓晨，下一秒就发现“星星”似乎有些躁动的闪了闪，然后，消失不见了。 陆晓晨愣愣地看着“星星”原来的位置，那个离他家只有一站车程的地方。 “怎么不见了，碎片学会闪现了吗？”陆晓晨一头的问号，下意识地去揉了揉眼睛，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再看去“星星”竟然真的又出现了。 不对，位置好像变了。 接着，陆晓晨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颗“星星”在向自己这边移动。 他莫名有些恐慌，“镜酱，镜酱，你的碎片疯了！” 陆晓晨语无伦次的喊着，可是，他就是这么感觉到的。 很快，那颗“星星”停了下来，陆晓晨终于看清了它的样子。 一块巴掌大小的结晶体。 这让他想起自己左眼里的碎片。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那块碎片也出现在了视野中。 两块大小不相上下的结晶体就那样静静地飘浮在漆黑的“星空”中。 陆晓晨的不安更强烈了，和以往遇到其他碎片时不同，他并没有从左眼的碎片那里感觉到欣喜的情绪，反而有种好战的**。 等等，好战？ 不等陆晓晨反应过来，钻心的疼痛从眼睛中传来，莫名的让他想到了第一次去接近老师办公室里的碎片时所产生的疼痛感，不过，这一次更加的剧烈。 “啊！好疼，好疼，快停下，眼睛，不，啊！……” “晨晨，晨晨，怎么了，快醒醒，妈妈在这里，快醒醒，晨晨……” 林景大声地喊着陆晓晨的名字，想让儿子醒过来，同时一边拼命地按住陆晓晨抓向左眼的手。 林景原本在自己房间里加班看着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突然就听到儿子房间里传来惨叫声，本只以为儿子在做恶梦的她，推门想看看情况，结果就看到陆晓晨已经将自己的左眼抓出了几道血痕，这可将林景吓坏了。 陆晓晨依然没有从“恶梦中”醒过来的样子，虽然还是孩子，但是，半大少年的力量已经不是她这个母亲能压制得住的了。更何况陆晓晨完全是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力量大得出奇。 眼见陆晓晨的手要再次挣脱出来抓向眼睛，林景将儿子的头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身体挡住那双胡乱抓挠的手。 林景完全无视后背被撕扯的疼痛，抱着陆晓晨挪到书桌边，抓起正充着电的电话手表。 她第一个拨打的自然是今晚依然在警局加班办案的丈夫的电话。 后背被陆晓晨抓出了血痕也没让林景吭一声，可听到那长长的忙音，她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最终，林景打通了弟弟的电话，让他叫救护车，拿备用钥匙开门。她光抱住陆晓晨已经没有余力了。 …… 疼痛中，陆晓晨听到了母亲的哭喊声，可是，他没有力气去回应。痛感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他只想让那疼痛源离开自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是痛感消失了，还是已经疼到麻木了，他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 眼前还是那片“星空”，不过，只有一块结晶体，依然是巴掌大小，但是，陆晓晨认得，这是他左眼的碎片。 “那个呢？”陆晓晨虚弱地问道。 碎片闪了闪，陆晓晨一下就明白了，对方是离开了，而不是和碎片融合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碎片一阵闪烁，一种夹杂着委屈，讨好，撒娇的情绪传递给了陆晓晨。 陆晓晨苦笑，“镜酱那个混蛋！” …… 陆晓晨想睁开眼睛，可是，身上的力气好像都用光了一样，不过，他的意识倒是慢慢清醒了过来，隐约中，听到身边说话的声音。 “姐，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晨晨就好了。” “没事，不看着他我不放心。” “可你背上的伤……这孩子还真下的去手，差点没把你背给抓烂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几道血印子，护士也上了药，过几天就好了。” “那你也得休息啊！我知道比起你的伤，你更心疼晨晨，我也心疼啊！这得是有多疼才能狠下手这么抓，如果不是姐你挡着，这孩子的眼睛真会被他自己抓出来。想想都后怕。” “都是我的错。晨晨之前就说过他眼睛疼，第一次没检查出什么，我就认定他是在撒谎，没再理会。如果我多留心点，再带他去大医院看看，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话语中已经是满满的抽泣声了。 陆晓晨听出这是老妈和舅舅在说话，听见老妈自责地哭声，陆晓晨很内疚，这一切明明都是镜酱的错，却要他和家人来承受，而且，听舅舅的话，老妈好像是被他抓伤了。 虽然之前意识模糊，但他还记得自己是有自残的念头的，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老妈阻止了他，他是不是就真瞎了，心中对镜酱的怨气更大了。 陆晓晨努力想睁开眼睛去安慰一下母亲，结果，睁开眼后，只看到舅舅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妈……”陆晓晨想问妈妈去哪了，可是一出声，发现嗓子都哑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在疼痛时嘶喊了多久。 好在舅舅善解人意指了指病房外面，“你爸打电话过来了，你妈在接电话。你小子啊！可让你妈操碎了心呢！好了，我去跟她说一下你醒了，她绝对会挂了你爸电话飞过来看你。” 舅舅的小玩笑让陆晓晨心情也好了些，只是，门才打开一点，就传来母亲怒气冲冲的声音，“如果你现在不到医院来，这个家你就不要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