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第一仙 第3113节
声音有些萧索，“非是不愿，而是不能。” 顿了顿，他自嘲般说道：“这神域天下的强者，都以为我很神秘，连宗族那些小辈都也如此认为，却不知我要在这神域天下活下来，就只能画地为牢，唯有如此，方能苟延残喘，不至于殒命。” 苏奕忍不住多看了麒麟古祖一眼，“道友也遭受天罚的威胁？” 麒麟古祖摇头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说着，他已带苏奕朝前行去。 一路上，山河苍茫，混沌气息蒸腾，到处呈现出古老原始的风貌。 轰隆！ 很快，一道沉闷的轰鸣声响起，天地巨震，山河摇晃。 远处大地上，有无数璀璨耀眼的秩序规则冲霄而起，构建成一座神秘而宏大的禁阵。 与此同时，禁阵中央的位置，有着一座巨大的湖泊浮现而出。 湖泊浩渺，混沌雾霭蒸腾。 当苏奕目光看过去时，一头庞然大物的身影随之从湖泊中浮现而出。 哗啦！ 混沌水雾飞洒，虚空乱颤。 那庞大的身影仅仅站起了身影，头颅就已探入云霄，似能撑破这座秘界的天幕。 而它的身影直似巍巍然绵延无尽的古老神山，竟一眼望不到头！ 它形似狮虎，却有龙角、龙须，眼眸开阖间，似日月轮转交替，呼吸则像天降风雷，激荡四野，周身上下覆盖在一层厚重如黑色神金的鳞片中。 仅仅那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气息，就震得整座秘界乱颤，似承受不住那等威压！ 与之相比，苏奕的身影恰似沧海一粟，震撼人心。 麒麟！ 这是一头真正的纯血麒麟，在各个纪元中都堪称传说的古老神兽！ 它大到无法想象，似能撑破九天十地，横压一方星空，浑身的气息之盛，足可让世间九炼神主感到渺小和无力！ 而在看到这头麒麟的第一眼，苏奕识海中剧震，沉寂已久的九狱剑苏醒，剑身缠绕的一条神链剧烈颤抖起来。 那是代表着第二世道业的神链！！ 苏奕心道果然如此。 早在当初见到绮薇，被对方识破身份的时候，苏奕就有所怀疑。 直至后来见到绮薇拿出的天运神珠时，九狱剑上的第二世道业力量也曾出现异动。 这一切，早让苏奕怀疑麒麟神族和自己的第二世有关。 而现在，当见到那一头麒麟，当察觉到第二世道业力量的异动，苏奕彻底确认了这件事！ 同一时间，麒麟古祖那模糊的意志力量露出一抹释然、欣慰、激动的神色。 “这一天……终于来了……” 麒麟古祖喃喃。 他的身影悄然化作一缕光，掠入远处那一头麒麟神兽体内。 “吼——！” 麒麟昂首大吼，天穹剧烈摇晃，出现无数裂痕，大地山河随之陷入剧震。 一股欢愉、激动、喜悦的情绪，在这座秘境中蔓延。 眼见整座秘界都快要崩坏，麒麟忽地收住吼声，那探入云霄的庞大身影骤然间缩小无数倍。 最终化作九丈大小，从那座混沌水雾弥漫的湖泊中走出。 顿时，天地间的动静消失，一切归于寂静。 “主上，老仆终于等到您了！” 化身麒麟模样的麒麟古祖上前，跪地于苏奕面前，叩首涕泪。 苏奕怔住。 主上？ 这麒麟古祖是自己第二世身边的仆从？ 饶是苏奕心中早有揣测，当得知这样的答案时，也不禁大吃一惊。 换而言之，麒麟神族是自己身边老仆的后人？ 这…… 苏奕都不禁沉默。 这个真相的确太匪夷所思，任谁遇到，怕一时都难以接受。 沉默片刻，苏奕这才道：“抱歉，我还未觉醒前世记忆。” 在以前，无论是在人间界，还是在仙界，亦或者是来到这神域，他屡次都能提前觉醒前世记忆，故而可以和那些前世有关的事情了如指掌，了然于心。 可这些年不一样。 且不提第二世的道业力量，就连第三世萧戬的道业力量，还未真正觉醒。 以至于，当初在无尽战域时，未来佛曾说自己的前世来自命运长河一个名叫“永恒天域”的地方时，苏奕才会感到意外。 现在，面对麒麟古祖叩首认主这一幕，苏奕同样很意外。 一切，都和未曾觉醒前世道业有关。 “主上不清楚以往事情，但老仆已能确认主上的身份！” 麒麟古祖泪水横流，颇为失态。 这一幕若被齐靖霄、绮薇等人见到，怕是根本就不敢相信了。 “快起来吧。” 苏奕道，心中颇为感慨，看得出来，麒麟古祖和自己第二世的感情很深！ 这让他想起了很多故人。 如观主身边的仆从瘸子老魏，李浮游那些同生共死的袍泽，易道玄那些义结金兰的同道挚友…… 九次转世，九种不同的修行人生。 如今这些不同的人生经历，都在今世陆续融于苏奕的修行路上，那种体会也根本不是他人能够感受。 非笔墨可形容。 第2472章 前世业障，心魔之劫 湖畔。 麒麟古祖起身时，已化作人形。 双手自然地垂落腰部两侧，头颅微微低垂，似不敢以目光直视苏奕。 之前，没有确认身份时，这位麒麟神族的祖宗级存在还能以“道友”称呼苏奕。 可现在，他就像一个等着聆听教诲的仆从，仪态之间尽是谦卑之意。 苏奕看在眼底，不禁微微摇头，道：“等什么时候我觉醒前世记忆，你再以主仆之礼待我，现在大可不必如此。” 麒麟古祖略一思忖，点了点头，道：“老仆谨遵主上之命。” 苏奕不禁无奈，“也不要再称我为主，若是愿意，唤我一声道友便可。” 麒麟古祖顿时确信，苏奕不喜这种繁文缛节，当即不再执泥于此，道：“好。” 他袖袍一挥，那座混沌水雾弥漫的湖泊上浮现出两朵金灿灿的巨大莲台。 莲台光雨飘洒，大道气息浓郁，其上分别摆设着玉桌、座椅、酒壶、灵果等物品。 每一种物品，都是难得一见的古宝，流淌着神性光泽。 “道友，请来莲台上落座。” 麒麟古祖发出邀请。 苏奕没有客气，当即和麒麟古祖分别落座。 顿时，一阵大道气流如春风化雨般浸入苏奕体内，滋养他的道躯、神魂，精神随之一振，心旷神怡。 拿起酒壶斟了一杯，就见酒水直似微型的星河潮汐在流转，无数细微的星辰浮沉其中，忽明忽灭，异象纷呈，妙不可言。 那酒香陈厚绵远，嗅上一口躯体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神魂如浸泡暖流中。 “此酒名唤星流潮汐，是主人……嗯，是道友前世所酿。” 麒麟古祖温声解释，“酒水内蕴一百零七种在命运长河中搜集的罕见神料，可惜，因为尘封岁月太久，酒水内的本源气息早已消散，否则，那滋味足可让永恒无量境存在都沉醉不已。” 苏奕怔了怔，自己酿的酒？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身精气神悄然间得到一种无形的滋养和巩固，连身上那还未曾真正愈合的伤势，都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彻底恢复过来！ 他不禁惊讶，此酒不止滋味独到，分明还是一种罕见的神物，可滋养精神，壮大气血，修复通体内外的暗疾！ “好酒。” 苏奕脱口而出。 麒麟古祖笑道：“当初在永恒天域，星流潮汐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神酿，多少无量道主抢破头也都喝不到一口。老朽手中也仅仅只剩下这一壶，还是当初主人所赐，老朽舍不得喝，一直藏在身边，可惜……此酒的精华都已消散，只剩下滋味和些许药力还在。” 苏奕大概明白了。 此酒乃是永恒神物，但随着岁月变迁，此酒所蕴含的永恒力量已消散殆尽。 “那还是留给你自己独享吧。” 苏奕说着，将酒壶隔空递给麒麟古祖，“起码也是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