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自封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让众人的注意再次集中到下圣身上。 “最后，我给大家提供两条路，一是改修，部分法则断绝，但也有部分法则并没有断绝，只是法则不再无限，而是缓慢提升，有多少上限，我们才能前进多少，另一条路，便是我们之前放弃的一条路，探索人体奥秘。” 此话一出，大殿内顿时议论纷纷，自古以来天道至高，人体修到极限也比不过钢铁，与法力更是没有可比性，如果是百年之前，这话哪怕是由三圣提出，都难免会有人道一声异端。 但在天道异变的现在却着实是一件可行之路。 高阶修士需要的是未知、是无限，而不是已知、有限，下圣活了近十万年很清楚这一点，只要能够众人重塑长生意志，就能够将自我维持下去。 只是重塑长生意志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否则上圣也不会在人前就入灭了，改变意识、背叛长久以来的坚持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坦然接受的，特别是这些将意识与长生、与修行联系到一起的修士们。 不管是转修其他法则，还是探索人体奥秘，都是一种痛苦的抉择，不过这好歹是一条可行之路。 下圣的话对于大殿内众多高阶修士的触动是十分大的，天道变了，时代变了，修士再不跟着变，那就只能被时代抛弃了，几乎所有人在理智上都能够接受，但在感性上却相当困难。 如果是地球修士是理性居多的话，那这些三圣界的古典修士就是感性居多了，甚至这种特性已经成为修行的根基所在，想要更易，谈何容易。 “下圣的话我很赞同。” 中圣也发声了，他知道新一代上圣暂时不能指望，关键时刻只有他和下圣站出来，带领三圣宫度过这次天道危机，才能将三圣星文明延续下去。 原本这次三圣宫高阶修士集合是商量前段时间多位高阶修士入灭的相关事项，没想到三圣之一的上圣竟然当场入灭，还导致几个高阶修士紧接着就跟着去了。 这种情况下，就不能再任由绝望的情绪蔓延下去，哪怕打破数十万年下来的传统，都要快刀斩乱麻，提出一种可行措施，否则今天大殿内可能要去了一片。 此外就是上圣称号的传承问题了，上圣走得突然还没有来得及指定继承人，虽然三圣各脉早有相关的传承秩序，但发生这种情况也难免会生出多番波折，这时候就需要中圣、下圣这两脉来拉一把了。 交代了近期要处理的事情后，中圣、下圣便解散了元神期成员，而是留下了硕果仅存的六位坐忘期长老继续商议。 三圣界一共10位领悟灵气本质、通晓灵气变化的坐忘修士，前段时间有一位入灭，这次有多了一个人前入灭的上圣，也就是说三圣界只剩下8位坐忘修士。 见到其他人都已离去，下圣神情也稍稍放松了一下，正要开口，没想到就被一位坐忘期长老打断了。 “下圣、中圣，诸位同道，我自感不能承受天道异变，想申请自封。” 此言一出，在场其他7位坐忘修士脸色大变，上圣入灭这才多久，难道又要损失一个坐忘修士？ 所谓自封与入灭不同，但也差不了多少，历史上往往是那些活过了太长岁月的高阶修士自我意识接近崩溃时的选择，如果不自封，那接下去很可能就是元神消散、法力崩解。 但这样是毫无意义的，留下一具高阶修士法体有什么用？ 自封之后意识处于将崩未崩的状态，但其元神创造灵气的能力却依然存在，也就是给后人留下了一个灵气发生器，三圣界历史上的坐忘修士大多是选择了自封的结局。 只是这样的自封并不能永久存在，只要在自封修士的意识奔溃之前培养出一个新的坐忘修士就将修行文明延续下去，现存最久的自封修士便是一位上古三圣时期的坐忘修士。 传说这位修士还是上古三圣的子嗣，只是年代太过久远，相关记载早已模糊。 除了坐忘修士自封之外，元神修士也可以自封，只是法力不能生生不息，必须处在灵气环境中才能自封，这种人就是典型的灵气消耗器。 好在大家都有同理心，并不会苛待这些自封的元神修士，毕竟任何人都有可能做到这一步，当然最关键的是这种灵气消耗并不算大。 选择自封的原因很多，不想活了、想去未来、受打击了等等，但自封的本质上还是抱着一丝再次复苏的想法，否则的话就如同上圣那样当场就死了。 只可惜，三圣界自古以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哪怕一个自封修士复苏的例子，因此修士选择自封便近乎损失了，区别只是坐忘修士自封后还能提供一段时间的灵气。 此时大殿内这位提出自封的坐忘修士是下圣集团中的核心成员，成道不过万年，算是在坐忘修士中比较年轻的了，但联想到上圣，似乎越是年轻就越容易走上绝路。 下圣眉头紧皱，这是他团队的核心成员，此时他考虑的已经不是与其他三圣集团的竞争问题了，而是这个三圣宫的存完问题了，之前的集会上，他已经提出了两个方案，但偏偏还是有人固执己见。 而且还是他团队的人，这让他已经有了不好的想法，如果再这样下去三圣宫或许就要维持不住了。 “星光长老，你还年轻，我们几个老不死的都没有想要自封，你——”一个依然保持着年轻样貌的坐忘期长老说道。 高阶修士早已超脱了寿命的限制，外貌并不能说明年龄，往往成了心态的表现，这位“年轻”的长老心态年轻，即便实际年龄很可能超过在场的其他七位坐忘修士很多，但说不定他能坚持到最后一个呢？ 星光长老——也就是那位想要自封的坐忘修士，看了一眼年轻得不像话的星耀长老，说不出话来，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不想自封。 但是自从前段时间多位高阶修士入灭以来，他的心灵便分裂成两个部分，一方强烈要求入灭，一方只能尽可能牵绊着，在目睹了上圣当场入灭后，星光长老已经再难这种心灵的煎熬了，牵绊的那一方迅速败退。 寻求自封也只是存了一种未来能够复苏的侥幸心理，当他在众人面前提出自封的请求时，牵绊的一方已经完全退散。 下圣怔怔地看着星光长老，见到他身上法力已经不稳，开始散逸些微的七彩辉光，知道他心意已决，下圣心中不禁涌出了一丝凡人的难舍情怀。 “天意高远！”下圣默念一句，便转过头去。 星光长老全身笼罩着微薄的辉光对着众人一礼，年轻的星耀长老也忍不住转过头去，中圣回了一礼，法力涌出，配合星光长老的法力元神，依照特定的程序构建了一道心灵闭锁。 在这种状态下，星光长老元神中的自我时间将无限延长，从此之后就只有两个结局，要么意识奔溃、元神消散，要么重聚长生意志再次复苏过来。 当然，后一种结局在三圣界历史上还从未发生过。 自封后的星光长老依然笼罩在微薄的辉光中，只是这辉光范围在逐渐扩大，这就是灵气了，在场修士都能够透过灵气直视到星光长老庄肃的面孔。 很快下圣集团中的另一位坐忘修士伸手将星光长老辅助，带着他消失在大殿内。 发生了这种事很显然小会也进行不下去了，所有人都纷纷离去，他们要做的是去稳固意识，避免落得如同上圣、星光长老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