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祭亡魂高荣斩孙钊，修旧盟慕容
慕容皓缓步走到孙钊面前，蹲下身去，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不停挣扎的孙钊，戏虐道“哎呀呀，孙大将军，想不到吧？您再怎么跑，也没跑出咱的手掌心呐！” “呜呜！”孙钊一边忍着手臂上的剧痛不断挣扎，一边用两眼恶狠狠的盯着慕容皓，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若不是嘴里早被塞上了东西，孙钊很有可能直接一口咬上去了。 ”在殿下面前老实点！“身边两个士兵死死的按住了孙钊，害怕他突然挣脱束缚，伤着慕容皓。但孙钊可不是普通小兵，力大无穷，两个汉子手滑了好几次，最后实在有点吃力，两个汉子急得火上心头，自家殿下还看着呢，自己要是不卖点力，那以后还咋混？当下抡起了拳头，猛地朝孙钊的腹部打去。两人一人一拳，接连打了好几下，才把孙钊给打的瘫了下去。孙钊虽说身体不错，但并不是钢铁战士，挨了几记老拳，又没法反抗，顿时老实了不少。 “行了行了，咱们是仁义之师，不能这样虐待俘虏！”慕容皓等他们打完了，才象征性的批评了几句。随即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把他压了下去，，“找个医匠，给他的胳膊止止血。记住了，怎么照顾他我不管，但千万别把人给弄死了！听到了没？” “诺！”身边士兵急忙躬身领命，几个人粗暴的抓住了孙钊的两只脚，像拖猪一样把他拖走了。营后一些变态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了。当然了，殿下特意交代了，别把人玩死了。言下之意，就是可以玩个半死嘛，最后给他留口气就行。谁叫咱们是仁义之师呢！ “走吧，”慕容皓翻身上马，意气风发的下令道，“传令大军启程，去黎阳！” 黎阳。 消息比人走的快多了，很快，燕军大胜、孙钊被擒的消息就被慕容皓派人送到了黎阳。高荣确认无误之后，当时就兴奋的跳了起来。一扫脸上的阴沉之色，亲率大军，出城去扫荡周边的残余逆贼。以前不敢打，是害怕被孙钊踹了老家。所以这么长时间下来了，高荣对黎阳周边的一些猖狂盗匪是一忍再忍。但现在不同了，整个魏郡里最有威胁的孙钊都被抓了了，那还和你们客气什么？当下率军放心大胆的出城追击，汉军士兵们被打压了那么久，心中早就积攒了无边的仇恨。所以在剿匪时，不用将官鼓舞，人人奋勇当先，杀得那些盗匪是闻风丧胆，落荒而逃。但也有个把缺德的，剿匪的同时，顺便把当地百姓也给抢了一把，抢完了之后，再把这个地方的百姓全部砍了头，挂在马上，充作匪军。再拿回去报功请赏，完美的实现了二次利用。 高荣当然知道这事，但他并不想去管。首先这事没法管，干这种事的，根本没有单独行动的，全是群体作案，总不能把他们全砍了吧？全砍了鬼给你打仗？高荣现在手上人本来就不多，自然不会再自己杀自己人了。另一方面，高荣自己也在偷偷摸摸的做这些缺德事，哪有脸去管别人。因为说到底，这些人头并不是交给自己报销的，而是要统一交到朝廷上面去的。高荣虽然官拜大将军，不求钱也不求官，但还是想求个进步，也好在自己父亲面前显摆显摆老爹您看！你儿子多厉害！ 有这样纵容的主，自然就有越来越多不怕事的人。到最后，汉军把一队劫匪逼入某个地方，也不着急攻打，而是等他们抢够了，再出兵吃现成的。顺道再把当地的百姓全部抓来砍了，充作匪兵。更有搞笑的，有个汉军将领，带着几百人去围剿一支一百多人的流民。最后居然带回了近千个脑袋。还恬不知耻的四处炫耀。 这种缺德事，汉军上下是干的不亦乐乎。直到燕军的到来，高荣认为不能在外人面前落下坏名声，这才传令各部，让他们停止剿匪，全部回归黎阳，准备迎接燕军。 这天清晨，高荣特意在黎阳城外集结了所有军队，又准备了大量的仪仗队，彩旗标语，又命手下人抓了城中不少百姓，放在两边，作为看客。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便静静的等待即将到来的燕军一直等到临近正午的时候，才看到远处有一条黑色的长龙，正在快速的向这里移动。高荣纵使之前做了好几次的心理准备，到这时，还是不禁有点感慨。想当初，渤海城下，自己对城上的慕容皓那样恶语相向，如今却依然不计前嫌的来相救自己。面对慕容皓这份广阔的胸襟，高荣心中顿时产生了浓浓的羞愧感，不自然的咳了两声，主动迎了上去。 “慕容殿下！”“高大将军！”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下，两人异口同声的行礼道。当下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相视一笑。慕容皓翻身下马，把马鞭扔给了身后亲兵，大步走上前来，仔细打量了高荣几眼，感慨道“大将军昔日是何等的英姿勃发啊，现如今怎么憔悴至此啊？” “惭愧，惭愧，”高荣自从困守黎阳之后，每天担惊受怕，饭吃不好觉睡不好，精神萎靡。时间久了，看上去就好似老了十几岁一样。当下不好意思的说道，“若非殿下及时相助，今日站在此处的，怕已是一白发老翁了！什么也别说了，我高荣，代三军将士，在此多谢殿下大恩！”说罢，高荣撩开将袍，便想要向慕容皓跪下去。 “大将军！大将军不可！”慕容皓急忙拽住了他，心说你要真给我跪下，你后面那些人还不活吃了我？急忙劝道，“大将军何必如此见外？你我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这次只不过是小弟一举手之劳罢了，我相信，若是今日换了我在这里，大将军也会奋不顾身的前来搭救！” 高荣心中真的有点感动了，本来自己之前态度就不咋地，现在人家不仅不计前嫌的帮自己，而且还如此谦虚。高荣在慕容皓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这慕容皓定会借机讽刺自己一番。谁想他竟会如此宽宏大量，高荣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说点什么了，只是紧紧的握住了慕容皓的双手，想借此举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大将军” “别！”高荣急忙制止了慕容皓的话，拍了拍他的手，道，”这大将军叫的太生分了，您刚刚不是说，你我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吗？那您看这样好不好，若是殿下瞧得起我，你我日后就以兄弟相称了，如何？“ “这感情好啊！”慕容皓急忙应道，”那小弟就高攀了，高兄！“ ”好贤弟！好贤弟！唉哟你看愚兄，拉着你在这说半天话了。咱们别在这聊了，随愚兄进城吧！愚兄备下了上等酒宴，就等着贤弟到来呢！“高荣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在城门口聊了好久了，当下不好意思的说道。 ”高兄且慢，小弟今日还带来了一份礼物，专门孝敬给兄长！“慕容皓神秘的笑了笑，拉住高荣，转身向自己军阵中走去。 ”大将军“身后高季见慕容皓准备把高荣拉走，害怕此间有诈，想出言相劝，但才说了三个字，高荣就狠狠的回头瞪了他一眼，高季吓了一跳，赶忙闭上了嘴。 ”高兄，来看看，认得此人吗？“慕容皓招呼士兵把伤痕累累的孙钊压了过来，笑着对高荣说道。 ”这人看上去倒有点眼熟，但贤弟啊，恕愚兄眼拙，此人是谁啊？犯了何事？“高荣其实并不认识孙钊，纵使他曾经败于孙钊手上，但那时候兵荒马乱的，高荣哪有精力去看清楚敌方主将的长相啊，只扫了一眼，所以也只是有点眼熟而已，却并不认得孙钊。 ”此人可是大有来头啊，“慕容皓哈哈一笑，指着满身狼藉的孙钊介绍到，”此人兄长理应认得，他便是虞国大将，孙钊！“ ”孙钊？“高荣听了，眼中腾的升起一团怒火，对这人他开始日思夜想啊，现在终于见到本尊了，当下一冲动，也不管外人在旁了，紧握右拳，猛地朝孙钊右脸打去。 ”砰“的一记闷拳，孙钊本来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现在又挨了一下，哪里挺得住，直接被高荣一拳给打趴在地，全身不停的扭动着，想爬却爬不起来。只能伏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高兄何必呢，现在他只不过是一阶下囚，哪犯得上和他较劲？“慕容皓急忙拉住了高荣，看着地上孙钊的惨样，不禁暗暗咂舌，暗道这高荣可够狠的啊。 ”贤弟，你有所不知啊，“高荣猛地扯开了左肩的衣襟甲，露出了一块包扎伤口用的白布出来，拿眼瞪着孙钊，咬牙切齿的说道，”愚兄现在是开不了弓，耍不动枪，左手使不上劲，全都拜此贼所赐！我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也难解我心头之恨！贤弟啊，你开个价，把这个逆贼交给我！只要愚兄能掏的起的，绝不还价！“ ”高兄哪里话，既已兄弟相称，还分什么你我呢？“慕容皓笑着指着孙钊道，”此僚，本就是我为高兄所擒，今日作为一桩礼物送与兄长，杀也好剐也罢，全由兄长做决定了！“ ”此言当真？“高荣急忙问道。 ”当真！“ ”多谢贤弟！“高荣听了大喜过望，回过身去，抬手向后面招了招。很快，一队士兵快步跑了过来，为首将官单膝跪倒，恭敬的问道”大将军有何吩咐？“ ”通知将士们，本将军要登台训话！“ ”诺！“ “大将军，既然您现在有军务在身，那小弟就暂且回避” “不必！”高荣一把拉住了慕容皓，大手一挥，爽快的说道，“贤弟是自家人，回避什么？且随我同去！” 汉军在最近经历了一系列的剿匪行动，士气恢复了不少。在全军的正前方，有专人临时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木台，供自家将军训话。将士们在台下昂首挺胸，火热的注视着慢慢走上高台的高荣和慕容皓二人。奇怪的是，自家将军旁边还有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在高荣的拉扯下，费力的向前移动。 “弟兄们！”高荣在台上站定，粗暴的拉过孙钊，向台下高声喊道，“你们认得此人吗？”说罢，狠狠抓住孙钊的头发，使劲往上一提。好让底下将士们看清他的脸。 “这谁啊？”“对啊是谁啊？”底下的小兵们当然不可能认得孙钊这号人物，听得自家将军所问，便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起来。 “此人！便是虞军大将，孙钊！”高荣大声介绍道，“是谁，让咱们每天过着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又是谁？让咱们每天提心吊胆，不敢出城半步？就是此僚！弟兄们，咱们前后战死的数万同袍手足，均是死于此人手上！他让咱们洛阳平白无故的添了许多的孤儿寡母，尔等说说，此人该怎么处置？” “杀了他！！”“千刀万剐！”“剁碎了喂狗！”汉兵们在台下愤怒的喊道，若不是有各部将官看着，有的人甚至想现在就冲上去给他一刀子了。 “好！今日，本将军当着大家伙的面，当着死去的将士们的面，斩了此人！以祭奠我汉家英魂！拿刀来！”高荣本就没想放过孙钊，之所以让他活了这么久，就是想借他的死，把将士们原本消沉的斗志和激情再次激发出来。向身边唤声刀来，早有人递上了一把斩首用的鬼头大刀。高荣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孙钊的腿窝处。孙钊受了这么久的折磨，哪里还有劲反抗？小腿一吃痛，便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似乎是已经知道自己必命绝于此了，又或者是实在是没力气折腾了。孙钊不再反抗，费力的挺直了腰背，平静的望着底下这些愤怒的人。 高荣拿眼瞄准了孙钊的脖子，高高举起大刀，大喝一声，手起刀落。噗的一声，人头落地。鲜血溅起了有半人高。头和身子分开的时候，孙钊猛地抽搐了几下，随后便直直的栽了下去，腔子里的鲜血很快就把高荣的脚给淹没了。孙钊头颅咕噜噜滚了几圈，在木梯口停了下来，两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死死的看着台下的汉兵们。 离它近的的几个汉兵被吓得连连向后退，高荣随手扔了血淋淋的大刀，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它的头发，也不管它还在滴着鲜血，高高举过了头顶，面向西方，当着所有人的面，猛地跪了下去，嘶声裂风的吼道“弟兄们！看到了吗？我给你们报仇了！走好！” “大将军万胜！大将军万胜！”身后将士们也跟着跪了下来，高声呼道。 慕容皓背着手站在远处，心情复杂的看着那个异常高大的背影。不禁蒙心自问道如此强大的人，自己真的是他的对手吗？ 孙钊的尸首早被拖了下去，高荣对他是真的恨到骨子里了，只让人随便在野外挖了个土坑，连头带躯体往里面一扔，就算完事了，连墓碑都懒得树。慕容皓心中不忍，不管生前如何，现在都已经是个尸体了。向他孙钊曾经也是一方人物，便私下里吩咐慕容虎，在自己和高荣回城商谈其他事情的时候，偷偷的把孙钊的尸骨挖了出来，先是找来裁缝，把孙钊的头和身体缝了起来，再重新选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挖好一个新的墓坑，草席一卷，在坑里放好。又从周边乡村里找了几个手艺人，给他刻了一块大石碑，上书“故虞国大将军孙钊之墓”。不论如何，死者为大，这也算是自己给自己积点阴德了。 这些琐事自有慕容虎等人去做，慕容皓则陪着高荣来到了黎阳府衙上。高荣今天是打心里的高兴，特地下令，将城中仅剩的一些好酒好肉全部搬了出来，用来招待慕容皓等一行人。在席间，高荣频频向其敬酒，以表自己的感恩之情。 “高兄，小弟此次来，还有两件要紧的事情，想要和高兄商量下。”但慕容皓可不是来这喝酒作乐的，在与宁子善对视了一眼后，放下了手中的酒樽，向上首处的高荣说道。 正在与部下对饮的高荣愣了一下，见其表情严肃，便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好奇的问道“贤弟啊，现在孙钊已灭，还有何要紧事情啊？” 慕容皓笑道“这其一，小弟想向兄长讨要刘焕、唐胜二位大人。他们之前出使兄长帐下，现在仍未归来，不知兄长” “哈哈！”高荣笑着摆了摆手，笑道，“我道何事，原来如此。此事是愚兄对不住你了，不过请贤弟放心，二位大人现在很安全，正在东郡一带的我军大营里。这几日军务繁忙，才把这事耽搁了，这样，我回头马上修书一封，递与东郡，让他们把两位大人完好无损的送回清河，贤弟看如何？” “有劳兄长了！”慕容皓急忙起身，行了一礼。待他直起腰来，脸上多了几丝为难之色，“这第二件嘛，只怕兄长怪罪，小弟不知如何说起。” “你我既已兄弟相称，但说无妨！不必拘礼！” “好！那小弟有个不情之请，”慕容皓顿了顿，从座位旁拾起一卷竹简，恭敬的双手献上，“还请兄长不计前嫌，重修旧盟约！” 高荣本来已经有了六七分醉意，但听到此话，酒瞬间醒了大半。看向下面的慕容皓，眼中有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这小子这么殷勤的把孙钊献给自己，又屡屡和自己套近乎，并不是真的看在兄弟之情上，而是为了和自己重新定盟这件事啊。但细细想来，现在虞国已灭，燕国汉国的边界开始接壤，而燕国不论国力、兵力、还是名望，都不如自家。这样的小国，除了摆尾乞和，还能干嘛？他心中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罢了，现在中原两汉正打的不可开交，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想到这里，高荣笑着说道“这有什么难开口的？你我是兄弟，那国也应该是兄弟之国。放心，这事我可全权代表我父亲，待我回得国去，马上遣使去北平，两家从此交好！” 坐在慕容皓后面的宁子善听到高荣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当下长松一口气。正欲起身代自家殿下说点客气话，就听得身边一个声音响起“兄长理解错了！” “什么？”高荣错愕的看着慕容皓，心说我这可是顺着你的话讲的啊，哪里错了？ “兄长，小弟并不是代表燕国，”慕容皓把头埋得低低的，不让高荣看到他眼中的野心，一字一句的说道，“小弟，仅代表自己！想和兄长结盟！” “殿下，您在说什么胡话？”宁子善大吃一惊，急忙在身后低声喝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高荣饶有兴趣的问道。 慕容皓长呼一口气，慢慢的抬起了头，挺直了腰背，也不说话，就拿两眼直直的高荣对视着。 ”原来如此，“盯着慕容皓的眼睛，良久，高荣才淡淡的吐了四个字出来，饮尽杯中酒，慢慢站了起来，走了下去，边走边说，”那就说说你的条件吧。“ ”五年之内，我希望你我两家不起刀兵。“慕容皓微笑着说道。 ”五年？不起刀兵？那不还是之前我的那个提议吗？有何不同？“高荣皱眉道。 ”当然不同，“慕容皓摇摇头，”我说的五年，就是五年。小弟在此许诺，五年之内，不管如何，决不向兄长动兵！也请兄长答应，任何恩怨，五年之后，再在沙场之上，一决雌雄！至于之前那个盟约，莫说我，就连三岁儿童都不会相信吧？乱世之中，盟约什么的，一文不值！更不用说一张废纸了！“ ”你倒是什么都敢说，但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对，“高荣轻轻笑了笑，拿手拍了拍慕容皓的肩膀，”此事我答应了！至于这个盟约嘛“高荣拿过慕容皓手中的竹简，看都不看，直接向后扔去，随后伸出了手掌，笑着说道，”既然贤弟也说了，这盟约就是一张废纸，那你我就不必费那么多事了，直接击掌为盟吧！我高荣在此立誓，以我人格、尊严、毕生信义，以及身家性命立誓！五年之内，不论发生何事，绝不出兵北上！“ ”我慕容皓在此立誓，以我人格、尊严、毕生信义，以及身家性命立誓！五年之内，不论发生何事，绝不出兵南下！“ ”多谢兄长！“当着众人的面立誓完毕，慕容皓与高荣两人击掌三下，就算把这事定下来了。 ”好了，既然说完了，那咱们接着喝！“ ”兄长请！“ 慕容皓见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不想再久留了。勉强又喝了几圈，便不顾高荣的挽留，起身告辞了。高荣见挽留无用，便亲率将官，将其送出了城外。看着城门外不断拔营远去的燕军，高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大将军，“身后高季小心的喊道，”大将军，城门处风大，燕军已走，还请移步！“ ”哦！咱们走吧，对了，让将士们收拾行装，咱们明天就启程，父相在弘农已经等的够久了。“高荣回身向城内走去，边走边嘱咐道。 ”诺。对了大将军，今日席间，您和那慕容皓到底在说什么啊？末将可一句都没听懂，什么五年啊，不起刀兵啊，这不还是定盟嘛，何必说的这么复杂？“高季终于忍不住了，将满肚子的疑惑全部倒了出来。 ”不懂就不懂吧，这种东西，其实懂了没什么好处。“高荣走到一处小河旁，低头看着清澈的河水中，倒映着自己的眉眼。当下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他不会告诉高季，慕容皓白天盯着自己的眼神，里面的东西是那么的熟悉。这种眼神，死去的虞乾有，自己的父亲有，被困在洛阳的那个刘家小皇帝有，当然，自己也有。 慕容皓，倒是我小瞧你了！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能走多远吧！ 燕军慢慢腾腾的在大路走着。现在已无战事，将士们想到马上就可以归家了，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一路上有说有笑，而慕容皓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去钻牛角尖，揪着什么不许说话的将令不放，甚至还和几个老兵说说笑笑，该松的时候就得松，不然将士们弦一直绷得很紧，迟早会有断的那一天。 ”殿下，您在席间为何说那种话？您知不知道，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宁子善阴着脸骑马走在慕容皓旁边，略带愤怒的低声问道。 ”不知，子善教我。“慕容皓没好气的回到。他也有点开始烦了，一路上板着张臭脸，你给谁看呢？还没完没了了。 ”这会造成很严重的政治影响啊！“宁子善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您作为燕国皇室，又是官家的平南将军，说出此话，便与谋逆无异啊！“ ”哪有这么严重。“慕容皓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还不严重？您别忘了您姓什么！在这儿，您不代表燕国，那谁代表？“宁子善气冲冲的说道。 ”子善，“慕容皓止住了准备继续说教的宁子善，正色道，”你跟我很久了吧。若是有一日，我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一个无比陌生，变成一个你从来没见过的人，你还愿追随我吗？“ 宁子善愣了一下，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是自然，殿下于臣有知遇之恩，不论殿下做什么，臣都会为您竭尽全力！“ ”多谢！“慕容皓感激的看了眼宁子善，当下不再多说，扬起马鞭，加快了马速，向前跑去。 ”哎！殿下，您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臣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殿下“ （如果您喜欢本书，可以点击加入书架，或者通用投推荐票的形式来支持作者。您的支持就是作者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