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训导和新监察官

    “这就是你们擅自离开住所的原因！？”

    院长大人很生气，不仅仅因为自由都市被其他势力的恶魔侵入，同样也因为几人鲁莽的行为。

    “艾琳！你的任务是什么！”

    “…监视和保护恶魔莉莉及其契约者。”

    喂喂，少女呦，你这么直白真的没问题吗？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咳咳，监护吗？没什么关系对吧，艾利？”

    “呃？嗯，你说的没错。”

    为了避免院长大人发飙，所以李立很明智的将概念偷换掉了，怎样给领导搬台阶早在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艾利亚特虽然反应慢了一点但是也不笨。

    “咳咳，没错，学院会保证每一位学员的安全。”

    院长大人也有些不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刚才凝重的气氛也稍微缓和了一下。图书馆的恶魔有些离群，所以情商不太高，好在有李立这个当事人协调，从另一方面也代表着当事人本人认可了学院的方式，至少不会抵触。

    看来动用零号获得了意外的效果啊。

    院长大人的思考稍微偏移了一些，恶魔契约是绝对的，不用担心艾琳的背叛，双方关系融洽对学院更加有利，原本作为弃子的混血恶魔却意外的发挥了作用，也许应该换一种思维方式了。

    不过眼前的问题还是要优先解决。

    “吉尔·奈特学员，请将你发现可疑者的经过完整的叙述一遍…”

    没错，现在在教导室内接受讯问的正式恶魔侦探团的全员，除了巴尔悄悄躲了起来，其余四人都已经被训斥了超过半小时了，让李立充分体验到了教导处的恐怖，好在院长大人的训话用的不是中文，把艾利亚特那边屏蔽掉不刻意去听勉强还能当个外国饶舌表演，偶尔插科打诨缓和一下气氛，反正大家都没事不是吗？

    在吉尔战战兢兢的描述中，大致上还原了事件的经过，吉尔雇佣老鼠调查可疑者只是最近的行为，所以并不了解对方是如何进入自由都市，考虑到自由都市的开放性和人员流动，进入都市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老鼠只是把发现的可疑人员上报以寻求报酬，实际上他们盯上的人不仅仅是这一个，只是这一位行为最古怪更容易获得赏金而已。

    学院同样有自己获得消息的渠道，在此之前已经获得了一些收获。与目标接触过的人员被排查了一遍，其中有两位已经失踪，目前暂时无法确定是否离开自由都市，很显然，自由都市的新恶魔已经引起了某些势力的关注，以至于他们不惜动用恶魔前来试探。尊贵的恶魔自然没有兴趣亲自去做一些跟踪的小事，所以潜入者不可能只有一个。很幸运，这次遭遇的恶魔仅有一个，而且恰好被李立完败，没有任何人受伤。

    学院方面的调查结果自然不会告诉眼前这几个家伙，所以在恶魔侦探团的几位看来，这只是一场意外的遭遇战，根本没有想到几人一头钻到了对方的大本营中直接对上了对方的最高战力。李立也有些后悔，不应该冒险将几个半大的孩子带去。原本以为只是个小喽啰，结果却发现因为本方等级太低，唯一的战力还陷入异常状态，导致最后几乎灭团，自己也差点被对方的形象吓出毛病来，自信这种东西还真是不能盲目。

    但是仍然需要担心的地方，第三方的力量终于出现了，目前隐藏于暗处无法确定身份，从对方的表现看来应该不算友好，但也不能确定一定是敌人，只是对方所使用的魔法引起了自由都市的高度警惕，使用亡灵魔法的对手当然会引起关注。

    亡灵魔法曾被誉为大陆上最邪恶的魔法，并不是因为来自恶魔，而是因为其破坏性和不可控性。亡灵魔法和其他魔法相比爆发性并不强，却有恐怖到极致的持续性和破坏性，诅咒、瘟疫、病毒等等，一旦扩散开来甚至可以让一个小国化为死域，被教廷列为禁忌中的禁忌魔法。信仰解放后，随着教会的影响逐渐减弱，魔法师们也逐渐放开了这些限制，开始寻找亡灵魔法中关于死亡的定义，炼金术也因此产生了质的飞跃，但是对于普通人而言，支配亡者散播瘟疫的亡灵法师依然是邪恶的代名词。

    “可以确定对方是恶魔而不是人类？”

    “…确定。”

    艾琳回答前稍微思索了一下，她不擅长亡灵和诅咒魔法，图书馆里的记录也不多，毕竟曾列为禁术，很多研究都被销毁了，仅有历史性的材料才会予以保存，但是来犯者的恶魔身份没有疑议，那澎湃的魔力和令人绝望的说话方式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有没有记住特征？”

    “黑瞳，光头，穿着衣服。”

    …好吧，很简练，一时间连巴尔都觉得是不是要退出侦探团了——有这样的队友也太丢脸了。除了第一条其余的根本没啥参考性，参考性的黑瞳也并不是唯一的特征，像李立这种不会魔法的都可以用一瓶药水伪装起来，更何况精通魔法的恶魔，从逃跑的选择看来对方是那种狡猾而谨慎的家伙，劣势情况下毫不犹豫的直接逃跑，所以诱捕和追踪的成功率不高，精通亡灵魔法的家伙如果依然留在自由都市，潜在的危害要远远超出预计。

    连院长大人也有些头疼，线索接近于无，样貌方面老鼠的描述没有任何参考性，对方应该属于依附型的恶魔，力量强大而且擅长诅咒魔法，亡灵魔法的程度未知，从可以支配身体完成高速运动推断应该不弱。

    在院长大人的解释中，所谓依附型与契约型实际是恶魔召唤的两种不同方式，大部分时候恶魔都不会以实体召唤出现，只要与其交流并得到认可，即可构成灵魂契约，这是相对简单的方式，而且因为有身体的束缚所以很容易被控制从而强制契约，而另外一种则因为身体过于庞大无法穿过召唤门，所以以意识或是能量的方式出现，没有载体的意识很容易消散，所以留存必须依附于其他个体，当然也有异常强大的个体可以将意识与能量压缩至接近实体化，这也是为什么学院判断李立是高等恶魔后异常紧张的原因。这样的恶魔通常十分危险，很难顺利完成契约，失去约束的恶魔将是召唤者的灾难，很多时候都会被恶魔绞杀意志然后身体被占据，从而化为人形的恶魔四处游荡，而且因为智慧过人很难被发现和围剿，各种传说中灾难的源头不是龙就是这种恶魔。

    巴尔的形态更接近于后者，只是他没兴趣干掉李立取而代之，而李立这种神经大条的宿主也不太担心，大不了把巴尔关“小黑屋”里去，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闹腾两人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友谊有时远比契约来的可靠。

    恶魔的力量与体型成正比，这是创造者巴尔的描述，据说是因为庞大的体形更容易储存魔力，而细致的活他不擅长。所以魔界的力量排序大致可以用体格来判断，但是通过召唤门来到这个世界的恶魔就完全不同了，反而是那种被魔化的人类形态更为危险，唯一判断的标准就是魔力的支配量。

    “魔力方面怎样？”

    “…未知。”

    因为太过恐惧，所以艾琳根本没有探查对方的魔力，当那句混血种一出现，她就躲在李立的背后瑟瑟发抖，直到对方逃离为止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所以在此方面艾琳仍旧无法出可靠的参考。

    这样的回答显然无法满足院长大人的期望，与对手正面接触却无法带回任何有用的信息，在推断对方很可能继续潜伏在都市中的

    “这就是你身为监察者的报告？”

    再次沉默下来，很显然艾琳的行为已经严重失职，不仅将监管对象置于危险之中，而且还因为恐惧放弃了自己保护者的职责，甚至连遭遇的经过都无法详细描述。

    “好了好了，不要欺负我们家的孩子，这不是没事吗。”

    看着被训斥的艾琳，不知为什么李立感觉十分不爽，无论身份如何，艾琳现在是穆拉家的一份子，黑发黑瞳的容貌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感到亲切的对象，而且所谓的危险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上去抓一把就解决的事情，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反复纠缠。

    “莉莉先生，你不明白，对方是恶魔…”

    “不就是恶魔吗，咱这边有俩…”

    李立指的自然是自己和脑袋里的巴尔，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把自己当作恶魔。想了想，又一把把旁边的艾琳揽到怀里

    “有仨！”

    和捂着脑袋表示无奈的艾利亚特相比，院长大人显得有些哭笑不得，这种庇护的方式她从来没见过，倒是吉尔厚脸皮的蹭了过去连声附和，好像当初躲在艾琳背后的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因为李立的强烈反对，学院不得不取消对艾琳的处罚决定，自由都市的亡灵恶魔事件也暂时告一段落，但是艾琳监察官的职务被更换了，继续履行的只有教师的职务，毕竟未经同意私自放任监察对象离开将其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这样的过错不能放任，而新来的监察官则是…

    “喂，金毛，那是我的！”

    “先到先得！哼！”

    “老大，想想办法吧。”

    “啊？嗯，艾琳，这句话怎么说？”

    穆拉家的日常好像更加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