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 崩坏的精灵公主

    李立耸拉着脑袋，面对的是两名伙伴无声的质问，女王正向精灵族的两位使者致歉，暗精灵的大姐姐还没有完全回复，她的魔力抗性和阿尔弗莉特相比要差一些，精灵公主已经从冰封状态恢复，正裹着床单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激动的。无论女王如何道歉，她的嘴里都只有一句

    精灵…最上位的精灵…和一个恶魔…

    看样子精神上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想来也是，一向敌对的恶魔和高等精灵间居然建立了契约关系，说世界崩坏都比这个可信。

    女王已经尽量用不刺激对方的方式解释了李立的身份，可惜精灵公主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局面只能僵持在这里。

    大巴，不会是你玩的太过火把人家弄坏掉了吧。

    …你的说法太邪恶了，而且咱也没做啥啊，就是单纯的冻住而已。

    外加大号的强光手电筒照射。

    李立默默补充着，亲眼看到希瓦发威的样子还是满震撼的，漫天的金光撒下去弄的跟佛祖降临似的，三百瓦的灯泡都没这么亮。

    “那个…不好意思…”

    终于忍受不了同伴的瞪视，李立决定先向这个精灵族的洗衣板道个歉，好像一言不合把人家冻成冰雕确实有点过，谁叫这家伙差点把自己误杀了…不对，仔细想想自己为啥要道歉，明明没有做错…

    回头看了下艾利亚特，又被狠狠的瞪了一眼，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种小事情就不跟她计较了。

    或许是听到了李立的道歉，精灵公主的双眼开始逐渐聚焦，看到眼前黑发黑瞳的男人先是一惊，本能的想要后退，嘴里还不断念叨着

    精灵…恶魔？

    看样子好像确实坏掉了，李立叹了口气，这娃不会被冻傻了吧，那自己不是要照顾她一辈子了，那个暗精灵的大姐还好说，眼前这家伙不就是个大号洋娃娃吗。

    阿尔弗莉特已经陷入了混乱中，自醒来后她一直无法相信，号称最接近高等精灵的自己居然就这样被一个初生不久的高等精灵击败了。要知道高等精灵的成长十分缓慢，他们虽然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也有媲美恶魔的力量，但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的积累，光精灵那种绵软无力的攻击她亲身体验过，怎么可能一个命令就全变了，难道这就是恶魔的力量？

    那位精灵大人的契约者不是红发的人类这一点中途就已经知道了，但是精灵会回应恶魔的命令有些令人难以置信。无论是精灵还是其上的高等精灵对恶魔都没有好感，似乎彼此间有着本能的厌恶感，无论长相还是性格差距都很大，只是两者的接触大多是在人类的地域，恶魔不喜欢充满生命气息的妖精森林，而精灵很少离开居住的森林，更不用说去恶魔掌控的混乱之地。

    所以看到上位的高等精灵居然与恶魔呆在一起而且还表现出顺从的态度，精灵公主觉得整个世界都已经坏掉了。

    “公主殿下？”

    姑且这样称呼好了，李立觉得这个世界的精灵实在太不友好了，身材一般不说，态度还特别傲慢，稍微遇到点打击就成了眼前这幅样子，放在原来的世界中妥妥的熊孩子的节奏，而且最关键的是自己还不能上去照着屁股给她两巴掌，那样铁定会闹出国家以上级别的纠纷。

    你…是恶魔？

    阿尔弗莉特终于冷静了一些，大脑也开始重新运转，李立的话她虽然听不懂，但是却能感受到对方没有刚才那种针锋相对的感觉，反而是有些——讨好？而且这个人身上也没有令人讨厌的恶魔气息，仔细想想刚才人类的女王似乎一直在向自己解释什么不是恶魔之类的，难道自己弄错了？

    这位是莉莉·穆拉，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恶魔，只是恶魔的关系者。

    恶魔关系者的范围很广，仆从、契约、被依附对象都可以被称为恶魔的关系者，但是在此之前有个大致的范围，那就是人类。

    女王再一次的解释终于传入了精灵公主的耳朵，对于利贝尔特王国而言，李立的身份是恶魔还是人类关系都不大，他们只想借助其背后恶魔的智慧。

    无法者的身份除了巴尔暂时只有贝拉院长和艾利亚特知道，没办法，再怎么掩饰经常接触后还是会露出破绽，不会使用魔法的破法者也许存在，但是没有魔力的破法者肯定不存在，原本破尽万法者就是依据对魔力的掌控在魔法形成前打散魔力转化的过程，这需要丰富的魔法知识和对魔力的深刻掌握，像李立这种连魔力是什么都无法理解的家伙怎么可能与破法者挂钩。不过这一信息并没有外传，李立已经展现出了他的价值，破法者的身份也可以解释他特殊的能力，王都与利贝尔特王室的接触后巴尔已经掌握了魔力的使用方法，这一破绽已经完美弥补，也没有人冒着被敌视的可能继续深入。

    恶魔的关系者为什么会获得精灵的青睐？

    这个…只能向本人寻求答案了。

    女王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总不能说是恶魔送给他的吧，然后自己女儿那里还有一份？最初王室也曾怀疑，公主科洛蒂亚的精灵是否只是披着精灵外壳的恶魔，毕竟无头骑士的形象不太像精灵的风格，但是经过权威的精灵学家和学者们的商议后，银甲的无头骑士满足所有精灵的定义，首先他是经由精灵蛋孵化的，而且在现阶段没有任何恶魔的气息，其次除去脑袋夹在腋下这一点，无论华丽的铠甲还是精美的纹饰都十分符合精灵的风格，最后是这位没有脑袋的骑士需要借助科洛蒂亚公主的魔力才能发挥力量，而恶魔无论依附型还是契约型魔力都不是必要的，只有初生的精灵才具备这一特征，所以王国的学者和精灵学家一致认为，被公主称为小银的无头骑士只不过是外型比较奇特，并不能否认其精灵的身份。

    回答我的问题，拥有恶魔外表的人类。

    精灵公主再次将话题丢给李立，现在她已经完全恢复原本高傲的态度，眼前的人既然不是恶魔那就无需在意，弄清那异常力量的来源，也许有助于高等精灵大人的快速成长，从长老会那里传来的消息，近百年来高等精灵出现的频率大幅度降低，已经到了近乎绝迹的程度，所以在得知利贝尔特出现了新的精灵使后，阿尔弗莉特立刻放弃原本的交涉内容改为收集精灵的信息。

    问题是她的话李立还是听不懂，暗精灵的大姐还躺在旁边没有清醒，女王似乎没有介入两人交涉的意思，而科洛特似乎受到身份的约束保持与女王一致的立场。

    “父亲大人，她在问为什么希瓦会留在您身边。”

    这次解围的是艾琳，科洛特似乎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特意派遣尤莉将她请来，身为魔法学院恶魔和精灵馆的前管理员，艾琳的精灵语比这里其他人都要熟练。

    “就算这么问我…”

    李立看向了飘在肩膀上空小型化的希瓦，似乎是察觉到了李立的目光，希瓦再次飘过来开始了自己的蹭脸运动，似乎这是她唯一表示亲昵的动作。

    如你所见，精灵大人以自己的意志追寻在父亲大人身边。

    艾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刻板而冷漠，而她的身份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你是…半精灵？而且还是恶魔的混血！

    耳朵是辨识精灵最简单的方法，人型的高等精灵的尖耳较长，一般紧贴着头侧斜向上方或者后方，普通精灵因为混有人类的血统所以耳朵是侧向伸展，人类的血统越浓郁耳朵越短，当然恶魔是不会直接与精灵结合，二者彼此间相互厌恶，艾琳身上拥有恶魔、精灵、人类三方的血液，只是人类方面没有特别明显的特征而已。

    对于精灵公主近乎恐慌的提问艾琳根本没有理会，如果是以前她也许会选择用斗篷或者帽子遮掩，现在已经找到归宿的她根本不在意李立以外人的意见，自从自己被从死亡线上拯救回来后，艾琳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新生，新的生命是由李立与恶魔之王巴尔赐予的，艾利亚特勉强也算（主要是两人关系不算亲昵），学院的约定也已经达成，所以艾琳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眼前的精灵公主并没有被放在眼里，重视程度还不如同为侦探团的其他人，毕竟他们是李立在乎的对象，所以也列入了艾琳关注的范围。

    而且你居然叫他父亲！？

    精灵公主再次陷入了混乱，恶魔与精灵的混血无论对于哪一方都是禁忌，在各自的族群中根本活不下去，人类虽然包容性较强但是对这种禁忌之子也不会友好。

    哼！希瓦，来这里。

    这次艾琳不得不回应，居然质疑自己和父亲大人的联系！

    除了李立希瓦对艾琳同样表现出亲昵的态度，所以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后一头扎进了艾琳的头发里，艾琳的头发很柔软，偶尔会被希瓦当作睡床。

    对于艾琳赌气般的行为李立觉得很有意思，艾琳越来越像普通的孩子了，而且当希瓦从艾琳的头发中伸出小脑袋，看上去好像自己俩闺女合在一起了，感觉特别有趣。

    怎么会这样！

    阿尔弗莉特再次动摇了，如果说李立还是只是拥有恶魔外貌的普通人类，精灵与其亲近还能够理解，但是眼前这个看上去还未成年的小女孩是确确实实的禁忌之子，恶魔的气息虽然淡薄但是依然能够感受到。她居然同样也能得到精灵的青睐，这已经超出了精灵公主的理解。

    …

    精灵公主将视线转向女王，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能让自己相信的解释，哪怕这个解释荒唐到难以置信她都会强迫自己相信。

    “…”

    女王沉默着移开了目光。

    这不可能！！！

    王宫中响起了精灵公主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