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 恶魔之王的猜想

    丽萨的遭遇是李立等人无法想到的，到现在他们还以为这位暗精灵团员已经返回了北方，毕竟长老会的执行官应该比女王的候选人来的更有权威性，哪怕双方都未经过正式授权与两位精灵使交涉。所以李立正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练习。

    “左，右，左，左，上面！”

    “拜托你不要忽然变成两个字啊，我反应不过来！”

    伙计，你真笨拙。

    有本事你来试试啊！

    向一旁指挥的侍卫长抱怨完又要应付搭档的吐槽，李立觉得心好累，而且手上的木棍好像越来越沉了，这样继续下去明天大概连手臂都举不起来。不过李立终于明白为什么练习的时候都喜欢用棍子了，攻击距离可长可短，方便格挡，即使挨上一下也不会受到太大伤害，不过挨了十几下的李立宁愿希望这种折磨赶快结束。

    “父亲大人需要休息一下。”

    “放心好了，身为男性总要展现出顽强的一面，这样才能获得异性的好感。”

    科洛特和艾琳在一旁若无其事的聊着天，李立很想告诉她们自己已经有老婆了，所以不需要其他人的好感，不过艾利亚特的攻势依然没有停止，手中的木棍从各种角度不断发起攻势，失去尤莉指导的李立完全没有办法挡住。

    “就是现在！爆炎！”

    巨大的火球在李立的面前炸开，尽管明白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还是被吓得跌了一跤，仰面朝天的李立大口喘着气，说什么也不愿意站起来当靶子了。

    两人对练的原因是艾利亚特想要试试自己的新魔法，在返回王都时她就已经能感受到风元素的气息，在王都的时候科洛特邀请王都的魔法师们特意为艾利亚特做了一些指导，最近终于稳定了下来，现在艾利亚特已经可以自豪的说自己已经是叉叉级的魔法师了虽然听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即使在学院内也没有脱离初级的行列。

    按照原本的计划，收复领地的艾利亚特已经没必要执着于魔法师的身份，连艾莲女士都认为继续下去完全没有必要了，不过艾利亚特最终还是选择回到了这里，一方面是因为约定，要协助学院开展对龙枪的研究，另一方面则是在尝试能不能在原本技巧的基础上做出一些变化。

    自从输给了罗基·萨恩以后，艾利亚特曾经反思过自己的失败，那并不是单纯的力量与技巧两种战斗方式上的对抗，所谓以力破巧或者以巧破拙都是在了解并掌握对方方法的基础上，所以艾利亚特并不认为那个来自北方的贵族是个纯粹只是力气大的家伙，女性在力量上天生要教男性弱上一些，虽然可以锻炼出一身肌肉，但是艾利亚特并不准备走力量路线，那不适合她，而且也不美观

    所以在考虑了很久后，艾利亚特终于决定，她要有所变化，而在力量和技巧都无法快速提升的现在，魔法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艾利亚特并没有忘记，罗基·萨恩是会使用魔法的，而且是非常适合干扰对手的暗魔法，在学院的魔法师看来，没有掌握基础四元素前贸然踏入更高阶的光暗领域根本就是空谈，这会导致基础不牢靠从而影响进一步的发展，但是实际上很多会魔法的人并没有遵循这一规则，不是每个魔法师都期望解开世界的奥秘，而对于佣兵和战士而言，魔法只是辅助，他们并不准备在魔法的道路上走的很远，只是平时战斗时能够帮上忙就可以了。

    李立曾以为这个世界上既然有会魔法的战士和会近身肉搏的魔法师，那么就应该也有两样都精通的魔法战士，但是实际上这种人并不存在，两方面都要花费巨大的精力，很多魔法师直到头发花白都无法找到适合自己的魔法道路，更不用说抽时间去练习战斗技巧了。

    不过李立还是觉得可行，脑袋里还有个恶魔之王，既然魔法是恶魔带来的，那么把艾利亚特培养成魔法战士应该也是可以的吧，不就是学个魔法吗，战斗前先扔一堆buff然后呜哇呜哇的冲过去，想想就带劲。

    对了大巴，爆炎不是爆炸吗？为什么对我也没有效果？

    李立被拉过来当靶子的原因是魔法无效，这样艾利亚特才能放心使用，不过根据李立的经验，魔法虽然不会产生作用，但是魔法引起的改变却有些会造成威胁，所以李立弄不明白，自己这个无法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不同的，爆炸产生的冲击和风魔法引起的冲击是两回事，后者是元素活动造成的。

    不都是力量吗？应该可以通用吧

    一个作用于物质，一个作用于精神，怎么可能通用啊。

    不要用这种抽象的方式，说点能让人听懂的啊。

    艾利亚特在一旁接受尤莉的指导，虽然尤莉侍卫长本身不擅长使用魔法，但是她练习的对手中有凯撒那种可以在战斗途中丢出简单魔法的家伙，所以如何把握时机及应对都有些经验。魔法师之间的战斗需要掌控节奏，战士间也一样，而且因为接触战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调整，战士间的战斗节奏要比魔法师紧凑的多，也危险的多。如果不掌握方法在用魔法打乱对手节奏前说不定自己的节奏就先乱掉了。

    两人的交流看来很投入，不时还上手比划一下，所以李立这边暂时闲了下来。

    总感觉很麻烦的样子算了，咱曾经说过将魔力物质化很麻烦吧。

    是啊，不过你还是把希瓦和小银弄出来了。

    李立记得询问巴尔能不能帮自己填上心脏中的缺口时，巴尔以影响物质很困难暂时做不到为理由拒绝了，不过后来却通过生命之石完成了两个精灵的创造，所以李立一直以为只是因为条件不够而不是做不到。

    严格说来他们俩也不是这样好了，你知道元素精灵吧。

    火精灵或是水精灵那种？

    高等精灵中的元素精灵是一种容易打交道却很难交流的对象，说容易是因为只要遵循规则他们愿意与任何人交流，说难是因为他们总是固执的按照自己的方式存在，不会考虑任何外界的因素，如果触犯就会遭致他们的攻击。很多书籍上都有记载，与元素精灵交涉时需要顺从于对方的规则，运气好完成彼此的约定就能够获得精灵的馈赠，很多时候都是一份简单的精灵契约，虽然不能达到精灵使的程度，但却可以在危急的时候借用精灵的力量，与召唤魔法十分相似。

    伙计你难道没有想过，他们究竟是什么吗？是生命？还是元素？

    这个有生命的元素？

    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好吧，抱歉，你继续。

    似乎巴尔给出的选择是单选。

    对于人类而言生命体的定义大概是有灵魂的躯体，这点咱也是想了很久才想通，如果用这种方式来判断，没有躯体的元素精灵充其量只能算是有意识的灵魂。

    没听懂，就是说元素精灵不是生命体？

    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生命体。

    所以？

    李立还是没弄懂巴尔拿元素精灵做例子的原因。

    还有不严格的？

    那不是重点。

    好吧，看来巴尔只是为了卖弄下文字游戏而已。

    魔法是支配元素的能力，那么将元素纳入支配之下，并用元素构成躯体的元素精灵本身不就是一种魔法的存在吗？

    咦？好像有点意思了。

    李立终于听出了点味道，巴尔用灵魂和躯体作为意识和物质的对比，那么元素精灵应该被归入意识的集合体，先不考虑他们的意识是从何而来，以意识支配元素，这本身和魔法原理没有太大区别，难怪说元素精灵是魔法的起源，他们本身就是魔法啊。

    听明白了一点，不过这和魔法战士有什么关系？

    你见过有身体的元素精灵吗？

    有身体还叫元素精灵？等下，你是说

    魔法本身不能融入身体，这点早已经过无数次的验证，哪怕是魔法师在使用魔法师都需要避免魔力反噬，所以才有了魔杖这种既能辅助施展魔法也能保证安全距离的辅助工具，通常认为恶魔和高等精灵的魔力是存在于血液中，所以他们才能毫无顾忌的施展任何魔法，然而人类与两者的混血后裔并没有表现出与其等同的力量，虽然相较于普通人魔法亲和力更强一些，但是也仅仅如此，如艾琳一般，她在使用魔法时依然会借用人类的方式，而不是象恶魔一般随手拈来。

    魔法与身体不相容，这是巴尔做出的推论，尽管经过无数次的练习和尝试，人类可以展现出魔法的力量，但是和他们所追求的极致相比还远远不够。

    有一种叫巫妖的生物

    等等，这里有巫妖？

    李立很奇怪，巫妖是将自己转换成魔法生物的人类，应该已经不能算作人类的范畴了，但是在这个世界好像还没听说过巫妖的存在，虽然骸骨生物应该非常接近，不过更大的可能是那些只是亡灵法师的傀儡，至于更高级的亡灵生物连教会的记载中都没有提到，不死者指的是骸骨和会行动的腐尸，并没有巫妖之类的生物。

    再吵咱就去弄一只恶魔版的出来！

    你继续，我不插嘴了。

    巴尔似乎有点恼羞成怒，看来他也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舍弃了身体才能变成魔法生物，因为身体的限制所以无法达到魔法的极致，掌握魔法的秘密就必须融入魔法，但是融入魔法后那就成了魔法本身那还是人类吗？

    听上去好像是个悖论，但是李立好像明白了一点，魔法似乎是另外一个层面的东西，想要理解就必须踏入那个世界，但是那同样意味着无法返回了。

    恶魔的契约是一种联系，将咱原本的世界与这个世界的规则联系在一起，所以才有了超出这个世界外的魔法，高等精灵也是一样，无论是他们所说的契约型还是依附型，都是另外一个世界在这里的投影，只是因为有了关联所以才会造成影响，伙计你是无法者，和两个世界都没有关联所以魔法无法对你产生作用。

    但是挨揍还是会疼啊。

    大概是因为你的世界和这里有很多类似的地方。

    李立觉得巴尔的论调有些不对，如果这样推断这个世界的人类需要借助恶魔和精灵的联系使用魔法，那么魔法应该只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但是现在很显然已经普及开了。

    那是两个世界在融合的关系，或许有一天可以做到，或许永远都做不到，谁知道呢。

    巴尔忽然莫名其妙的感慨起来，而且说了一堆李立听不懂的话。

    融合是什么意思？

    如果在袋子上开一个口，袋子里的东西就会流出来，哪怕把开口合上流出来的东西也不会回去，有魔力的魔界和没有魔力的这里，明白了吗？

    没明白。

    无论是契约恶魔还是依附恶魔，最终都在为了适应这个世界而努力，黎明或是黄昏，又有什么区别？这群小家伙还真是很努力的要活下去啊。

    巴尔又开始说李立听不懂的话了。

    喂喂，不要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啊，如果说魔界是魔力构成的，然后魔力通过召唤通道流到这边我还能明白一点，但是这和恶魔有什么关系。

    恶魔和元素精灵一样是没有身体的，从魔只是到达这边临时形成的形态，所以没有智慧，和那块石头一样，这样明白了吗？

    就是说你能把从魔当做生命之石用？

    伙计，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看来好像是哪里弄错了，李立的脑袋里一片浆糊，不过仔细想想这好像和自己没啥关系不是吗？

    既然有缺口应该早晚能回去吧，这么一想似乎很有希望啊。

    听不懂的东西就扔到一边，这是李立的好习惯，所以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伙计，你还记得那个白色的空间吗？

    当然记得，单调的让人分不清楚前后左右。

    那里或许是隔绝世界的壁垒，咱俩穿过时被留在了那里，所以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所以你是无法者，咱依然还是无法存在于世界的恶魔之王。

    后面那句没听懂。

    什么无法存在之类的李立不太明白，巴尔似乎和普通的恶魔不太一样，无论是依附型还是契约型，最终都可以在这个世界自由活动，恶魔最终会融入这个世界，李立不明白为什么巴尔会是特殊的。

    咱做过尝试，无论是借助希瓦还是深渊领主，咱都无法在这边自由行动，最多只是一个投影而已，伙计，咱能借用的只是你的身体，或许是因为你是无法者可以接受咱的意志，或许是因为咱都是从那个白色的地方过来。

    会寂寞吗？

    李立忽然觉得巴尔有些可怜，只有自己的世界是何等的孤独。

    寂寞？怎么可能，像这样每天追追剧聊聊天，偶尔还能刺激下创作的灵感，没有什么比这里更让人开心的了。

    好吧，你高兴就好。

    李立忽然觉得有些脱力，弄了半天这货根本没有什么孤独的想法，大概只是把自己的测试结果说出来而已，就跟以前无聊用自己测试魔法效果似的。

    真想知道你原来的身体是啥样子，总不可能也是头山羊吧。

    咦？伙计，咱什么时候说过咱有身体了？

    咱们不是在那个白色的地方见过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没有见过巴尔原来的样子，那会也只是通过声音交流而已。

    弄了这么久我才明白，感情我是被鬼上身了啊。

    咱是恶魔之王，不是妖怪。

    是是，鬼和妖怪也不是一路。

    说着无聊的话打发着时间，李立幻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再回到那个纯白色的空间里，或许运气好还有地球上的人再给开个门啥的，不过地球上有魔法师吗？

    艾利亚特那边似乎已经讨论结束了，示意李立摆好姿势，她准备再来一次。

    这种苦难的日子啥时候才能到头啊~

    李立感慨着，却习惯性的摆好防御姿势，姿势不对的话会更疼，这么说来自己是不是也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这个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