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零 难以改变的轨迹

    “一个糟糕的消息。`”

    大致把目前的情况描述了一遍，忙了一夜的科洛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她与贝拉院长已经折腾了好几天，终于在猎犬们的协助下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抓到的这家伙只是一个稍微聪明一些的执行者，对于末日教派的情况所了解的并不多，但是他却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大公爵派往北方的代官贵族是末日教徒，而且是让大主教都恭敬对待的伟大人物，所有的石像鬼都听从他的命令。

    这个消息十分糟糕，联系到曾经狮心领的遭遇，这样的人物其危险性可能比教派的大祭司更高，黄昏的恶魔中有一部分可以以人类的形态在人类王国的控制区域内活动，指挥石像鬼并不是普通人具备的能力。

    同时科洛特也判断末日教派那群危险的家伙已经抓住机会再次渗透进大公爵领并于其中担任了重要的职务。可以任命代官的职务并不简单，通常只有领主才有权下达命令，但是如公爵领这种地域广阔的领地，将任命的权力丢给信任的人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这就意味着只要那位不知身份的家伙愿意，他甚至可以将领地里的大半区域都悄悄塞进自己的同伴，然后像曾经的狮心领那样蛰伏起来慢慢掌握核心的权力，在这种黄昏恶魔展开行动的档口。。一个罗布斯领足以切断自北向南的主要陆路通道。

    不过这还不是眼前最麻烦的事情，就在昨夜，公爵领得到了消息，南方的议会同样展开了行动。罗布斯领北方的一座城镇宣布已经被末日教派占据，在南方议会已经宣布末日教派为敌对的恶魔组织后，这样的行动无疑是在宣布与南方王国开战，贵族议会的反应超乎寻常的迅速，仿佛一直在盯着罗布斯领一般。

    接下来包括骑士团在内的王会迅速聚集起来，对于其他两大王国而言，这样的骚动虽然不至于让南方王国放弃荒原上的成果，但是继续行动已然遥遥无期。

    “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啊。”

    李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他是被科洛特从被窝里抓出来的，好不容易有机会偷懒睡上几天懒觉，结果不知道发什么怪脾气的科洛特连续折腾了他好几天，又是审讯帮忙又是了解情况，每天被各种微妙的理由牵着鼻子走还不能反抗，稍微慢一些侍卫长大人就会亲自动手拖人，李立可不会傻到和这位对着干，最后被吊起来的肯定是自己。

    “与曾经狮心领的情况有些类似，只是他们动用了更多人员，而且行动有些仓促，似乎并不像是有预谋的行动。”

    作为狮心领的领主，同时也是那场变故的亲身经历者，艾利亚特觉得这次末日教派的行动太过急迫，如果不是借助罗布斯领的征集令，他们甚至无法光明正大的将人员聚集到那里，因为任何大规模的人员流动都会引起沿途城镇的注意，这里并不是南方荒原，哪怕是商队加上护卫数十名人员就足够了。

    聚集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发动叛乱？如果南方王国的末日教徒都是这样的蠢货那就不用麻烦了。

    叛乱必将引来王的介入，那是末日教派和南方教廷都无法应付的对手，仅凭一场小小的叛乱能够将教廷拖入一起陪葬？这只是普通人最简单的想法罢了。

    没有充足的理由议会不会向教廷动手，后者背后站着无数支撑起王国构架的普通信徒，而教廷也不会主动向议会发起挑衅，哪怕他们非常渴望拥有一片自己能够掌控的土地。

    在搞不清幕后推手的情况下，艾利亚特能够看到的只是一群莫名其妙聚集起来又向一个庞然大物宣战的蠢货。

    “难道只是为了破坏两方之间的合作关系？这样的话代价似乎大了一些。”

    老公爵的经验可不是科洛特能够媲美的。不过也正是如此，他偶尔也会陷入经验带来的习惯中去，所以最终做出判断的依然是科洛特。

    “末日教徒大多是一群无法用常理判断的疯子，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也算正常。”

    院长大人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讨论，以往她都是将猎犬们带回的情报加以整理归纳然后转交给利贝尔特方面，虽然很多时候她都有自己的见解，但是却没有实施的机会，这次是她第一次参加团体行动，有些冲动也是难以避免的。

    “这不符合南方人的性格。。南方的末日教派历来行动谨慎，看似鲁莽的行动背后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还记得罗布斯领的上一次动乱吗？”

    科洛特指的是由罗布斯领的前继承人，已经身亡的罗伯所发起的被南方议会定义为叛乱的行动，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的目标是当时出访南方王国的公主一行，结果却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让另一行人带着已经到手的光明之心摆脱追捕。

    所以科洛特不会贸然做出结论，现在的罗布斯领已经变成了一个看似平静的漩涡，其下各方势力都在聚集，教廷、末日教派、领地新募集的军队以及预计即将出动的王。。这还仅仅是南方王国的内部势力。

    而外部，包括侦探团一行在内，北方王国的猎犬、利贝尔特的公爵领以及担心黄昏行动的黎明恶魔都将注意力投到了这里，罗布斯领已经吸引了几乎所有顶尖势力的目光。

    贝拉院长的冒险举动甚至有可能将自由都市也卷入其中，好在她和李立的行动并没有暴露身份，即使对方从希瓦的身份联想到侦探团身上，也没有多少人会采信他们的证词原本这些末日教徒的目的好像就是制造更多的混乱。

    “他们这次又想掩盖些什么巨龙狩猎？”

    李立的脑洞大概是所有人中最大的一个，很多时候哪怕是歪了也歪的很有道理。狮心领的末日教徒目标是隐藏在过去记录中恶魔诞生的秘密，而罗布斯领北方的开拓村既没有什么历史也没有什么优势，充其量也就是比较偏远，不太容易被注意到，只有知道元素之心计划的人才会把地理位置和恶魔的行动串联在一起。

    “可我们已经确认过，附近没有恶魔的踪迹。”

    林可儿觉得自家男友的想法跑的太远，这样折腾下去很可能要将范围扩大到外海上，这种浩大的工程哪怕借助吼吧也无法完成，三大王国连内海都尚未完全开发，更不用说外海的方向了，那里甚至连个渔村都没有。

    “黄昏的问题交给黎明去应对吧，我们暂时先把罗布斯领的情况整理清楚，现在最大的疑问就是，连王国骑士团都可能出动的前提下，罗布斯领为什么没有任何动作。”

    科洛特直接说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与大主教接触后，她也曾怀疑罗布斯领与教廷间的合作究竟是在怎样的前提下进行。但是库克的糟糕表现又让她无法确定两者间的真正关系，在莱特领的大部分时间里，科洛特和老公爵所的一直都是这个邻居的动向，只有大公爵本人才是连接这所有线索的关键。

    遗憾的是到现在为止，除了那一纸毫无意义的征集令，大公爵那边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这种明知道有问题却只能观望的感觉糟糕透了，而且如果没有意外，南方王国的混乱极有可能打乱原本三大王国在南方荒原的部署，甚至反过来影响到王国的控制区域。。至少在位于边境的罗布斯领的叛乱对临近的莱特领同样是一种考验。以往并不是没有以追剿为理由向边境地区进行试探的先例，南方王国的行动历来都是在大陆共约的边缘游走。

    而在众人所的罗布斯领，另一场讨论同样也在进行着。

    “你确定那种墨水不会留下痕迹？”

    虽然觉得即使露出马脚也无所谓，反正只要自己不承认，议会还不至于将自己推到教廷一方，但是大公爵还是不希望自己完美的计划留下一些瑕疵。原本有条不紊的计划出现了变故，而其原因就是那原本应该留在荒原上的恶魔侦探团。

    科洛特一行的出现引起了他们的警惕。。一系列的事实证明，来自自由都市的侦探团不仅有强大的战斗能力，同时其智慧也不容小觑，有他们的加入，仅凭石像鬼或许不足以引起教廷和贵族议会间的矛盾爆发。

    一直以来教徒和议会间彼此都还算克制，有合作也有冲突，但大多都是教廷一方退让。这次以恶魔袭击为借口引诱圣殿骑士团出动，同时又聚集了末日教徒加重了教廷一方的筹码，加上罗布斯大公爵的配合，这才成功将教廷仅存的战斗团队圣殿骑士团引诱到这里。

    按照原本的计划，首先将圣殿骑士与城镇中的普通人割裂开来，让他们无法从信徒那里收集到必要的情报，然后让末日教徒不断对其进行袭扰。大公爵的募集令聚集了相当数量的佣兵和流民，让末日教徒能够隐藏其中，同时石像鬼袭击圣殿骑士的行动是为了告诉教廷一方你们的目标在城镇里。

    接下来只要神殿骑士忍不住对城镇发起进攻，就可以让末日教徒鼓动不知情的普通人加入保卫家园的行动，如果城镇中的信徒能够站在教廷一方那就更美妙了，可以向议会充分展示教廷的影响力以及对贵族统治的威胁，这一环扣一环的行动顺序既隐蔽又合情合理，没有人会主动怀疑到背后默默出力的大公爵。

    然而循序渐进的推进在侦探团出现后就已经不再保险，因为担心精心设计的圈套被识破，所以才有了末日教徒的迅速聚集并发动叛乱的情况，这样的行动会提前引来贵族议会的，到时候只要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向议会方面提交上去就可以了。

    现在唯一的漏洞就是在吉文的要求下给予大主教的那封信，上面内容如果作为授权来理解也没有什么问题，教廷完全可以以此为理由解释攻击城镇的原因，到时只要把城镇交还。议会同样不会冒着被无数信徒责难的风险将矛头指向教廷一方。而大公爵虽然完成了黄昏的交代的任务，但是完成和完美解决之间的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仅仅是完成还不足以让他有理由讨要更多的回报，罗布斯大公爵压上整个领地想要的回报可不仅仅是那一点点承诺。

    “不会有问题，这种特制的墨水在海盗中很常见。”

    吉文不慌不忙的回应到，这是他在内海活动时搞到的东西，利用一种从鱼体内取出的黑色汁液所特制的墨水，在书写时十分清晰，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字迹会逐渐变淡，直至最终消失。

    海盗们经常使用这样的手段诓骗来往的商人。。效果要比直接动手抢夺还要简单，毕竟商人大多遵循契约精神，即使中招也不可能和一群海盗争论。不过这种东西不方便存储，所以只在内海附近的港口才人见识过，而要弄到这种东西就需要去内海中海盗占据的小岛了，通常情况下没有谁会无聊到为了合同欺诈而特意去和危险的海盗打交道。

    吉文为大公爵留下的副本，让大公爵可以作为时间上的参考，上面字迹消失时就是大公爵行动的时刻。

    想到高高在上的大主教拿着一张白纸申诉的模样，吉文就忍不住想笑，地位决定眼界或者并不是错误，但一些小手段没有经历的人同样无法识破。

    “算起来教廷的支援也很快就要抵达了，那边的行动想必也要开始了。”

    大公爵没有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他只是想提醒对方一下，如果计划失败，哪怕提前启动计划是两人商讨过都认同的结果，但是作为配合行动的自己并不会主动承担失败的责任。

    “那么北方已经不能再去了，教廷应该有侦查的手段，能够识别出一定范围内的恶魔，是叫恶魔之心的东西吗？”

    吉文也听说过一些教廷的传闻，作为一直以来与恶魔为敌的人类最庞大的组织，识别敌我的手段应该有而且不少，因此吉文不打算再度前往北方，甚至连石像鬼都不打算增派数量，余下的那几个小家伙就用来坚定教廷的信心好了，如果一无所获或许他们会怀疑恶魔袭击的真实目的。区区几只石像鬼对现在的吉文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虽然效率很慢，但是自家的嗦搭档已经掌握了创造石像鬼的方法。

    “那么现在就开始做第二步的准备吧，相信不久后在罗布斯家的领地上就会出现钢铁骑士团的身影了。”

    万事具备，接下来就只要等待双方的碰撞，未来的轨迹早已确定，现在他们只需要等待结果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