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零 看不见的敌人

    “好久不见，听说你们在南方王国大闹了一场，连大公爵的直属领都变成了废墟，没有亲眼见到真是遗憾啊，哈哈哈哈！！！”

    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光头似乎比以前自信多了。这也难怪，凭借对荒原的熟悉以及属下的战斗力，光头已经是里德之下黎明在荒原上第二顺位的领导者，负责协调两大王国在南方荒原上的行动。至于里德则随九先生及其他黎明的同伴一起向荒原深处探索敌人的踪迹。

    “你还是老样子，一根都发都没长出来，要我推荐森林的特产给你吗？洗护二合一，纯天然制造，女神出品。”

    李立毫不客气的一拳打了上去，这家伙太吵，如果没有丽萨在的话他就会一直自顾自的说下去，李立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天天跟不会说话的骨头呆在一起快憋疯了。

    实际上光头只是有些兴奋而已，李立一行是他的老朋友，双方曾进行过数次深入合作。化敌为友后当初的不愉快也变成了值得回味的记忆，侦探团的到来意味着对黄昏的行动即将正式启动，为了这一刻他已经准备了很久。

    “噗！”

    身边的林可儿没有忍住笑了出来，这又不是说相声。

    所谓的森林特产是她自制的洗发水，因为无法忍受油腻的感觉，她借助暗夜精灵们的草药知识找到了类似皂角的植物，辅以魔法学院的炼金技巧完成了这一划时代的产物——当然仅仅是对于女性阵容而言，现在这种由夜之女神亲自参与完成的洗发水成了森林的特产之一，深受王都贵族女性的欢迎，所以女友和女儿都比自己有钱的李立每次谈到收入都显得有些尴尬。

    “听说你们这次遇到同行了，感觉如何？厉害吗？”

    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的光头巧妙的转移了话题，他以为和森林相关的是丽萨的作品。光头和丽萨间的关系比较微妙，因为被救的关系丽萨对光头这个恶魔还算友好，遗憾的是光头无法适应丽萨那种过于认真的性格，在丽萨协助期间总是莫名其妙的挨收拾。而且热爱生命的精灵一族对于支配亡者的亡灵魔法十分厌恶，虽然不至于因此迁怒到光头身上，但是偶尔敲打一下的情况也是有的。

    因此才造成光头对丽萨这位暗夜精灵既好奇又畏惧的情况，另外丽萨也是恶魔侦探团的成员，负责狮心领与北方王国的联络，同时也承担着联合军中与精灵一族两支的沟通，双方在合作期间的交流机会也不少。

    “到最后都没有弄清对方的身份，连是不是人类都搞不清楚，好像只能支配人型的骸骨，发现的骸骨战士中很多都是合成的，并不是原本的形态。”

    在罗布斯领的行动中有不少末日教派的高层人员被捕获，但是审讯的进展却并不理想，教廷方面用尽了方法也只得到了一些零星的线索，罗布斯大公爵应该牵涉其中但不清楚具体的职务，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目的是破坏由教廷主导的三大王国的联合行动换句话说双方可能会在荒原的战场上再次相遇。

    “改良吗？看不出有什么目的，人型的姿态虽然可以做出很多动作，但是在行动上却受到了不小的限制，不过那里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材料。”

    光头若有所思的模样让李立忍不住又是一巴掌上去，他只是想告诉光头思考的模样并不适合他。

    “自南方王国退出后荒原上有什么变化？”

    无视了两个家伙的胡闹，科洛特更加关心荒原上的变化。冬季对南方荒原的影响微乎其微，但是第一次荒原行动因为南方王国的内部问题最终草草收场，包括北方王国在内三大王国撤回了大部分士兵，留下的也不过勉强维持现状占领的区域而已。

    科洛特可不相信对方会放过这个时机。即使没有恶魔指点，黑暗精灵们也不会无动于衷，此前他们甚至会主动袭击人类的商队，并不会因为军队更加强大而放弃报复。

    “还是你来我往的老样子，活动区域被限制在堡垒的附近，运输队经常会受到黑暗种族骚扰性的攻击，只能在日间行动，夜晚必须躲进附近的堡垒中，那些看不见的家伙实在太讨厌了。”

    光头使劲挠了挠并不存在的头发，他正在为此头疼着。

    单纯以战斗能力判断，黑暗种族其实并不如人类，无论是在数量还是战斗技巧上都逊于人类。虽然被称为黑暗精灵但是其实他们并不会使用魔法，只是他们有着比魔法还要令人头疼的能力，在夜间的保护色让人类一方只能被动的防御而无法主动出击。

    在此之前北方王国的第一学院与自由都市的魔法学院曾经针对黑暗种族进行研究，试图使用携带气味的粉末对其进行标记，遗憾的是黑暗精灵们的嗅觉比起人类要敏锐的多，这种陷阱毫无用处。倒是李立随口提到声波探索有了一些进展，黎明中有利用声音搜寻目标的从者，遗憾的是这种方式无法普及，荒原的地域广阔，而拥有这种能力的从魔只有两只。

    “撤退后这些家伙似乎有些奇怪的动作，因为老大不在没人出主意所以我们也只是加强防范而已。”

    说道这里光头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科洛特，他知道这位是不逊于自家老大的智者，现在这个时候抵达真是帮大忙了。

    “有什么直接说吧，我们是合作者，也是同伴。”

    科洛特模仿着李立的动作也给了光头一巴掌，虽然这家伙曾经用骨龙把自由都市一方吓得够呛，但是拯救了丽萨的事情还是让整个团队将其视为自己人，在黎明中只有里德和光头两位是特殊的被视为同伴，其他成员包括首领九先生在内都仅仅是“合作对象”而已。

    “也没有什么，只是最近已经控制住的地方又出现了黑暗精灵的踪影，数量还不小，我们在怀疑他们用什么方法越过了警戒区域。”

    黑暗精灵是十分凶残的种族，虽然留给人的印象是狡猾和擅长隐匿，但实际上他们的行动方式很简单，偷袭只是基于本能的行动，并不具备战略意识方面的东西。

    迄今为止还没有出现过绕过防线袭击后方的情况，但考虑到对黑暗种族的了解并不全面，所以光头将这件事当做不对劲的情况记录下来，打算等待里德回来后再做应对，现在恰好科洛特来到了这里，就顺手丢给她了。

    在对待科洛特的态度上，光头与李立出奇的相似。

    “以前它们不会这样做？”

    “从来没有，而且在日间又会消失到无影无踪。”

    光头可以确定，他呆在荒原上的时间也不短了，此前也陆陆续续从商队或者盗贼那里得到一些消息，在黎明中也是相当熟悉对手的一位。

    科洛特不太了解黑暗种族的行为模式，她只知道对方昼伏夜出，喜欢借用天赋的能力悄悄潜入到目标附近发起袭击，而且似乎有一定的领地观念，以前商队遇袭的地方大多在对方的巢穴附近，倒是极少有听说对方主动出击跨地域袭击的情况。

    “这么一来确实有些古怪。附近没有发现巢穴的痕迹？”

    黑暗种族会议居住的巢穴为中心四处活动，因此从袭击的位置可以反推出巢穴的大致范围，这是只有在掌控区域的前提下才能完成的工作。

    “没有，已经让擅长侦查的家伙去调查了，已经清理过的巢穴也重新清理了一次，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结果。仿佛那群家伙是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一般。”

    摸不到敌人的尾巴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按照原本的计划，北方王国的行动只会在日间进行，配合光头属下的原盗贼团成员对附近的荒原进行搜索。

    通常情况下遭遇袭击后总会找到一些痕迹，稍微麻烦一些的就由黎明的恶魔前往确认，留下协助光头的黎明恶魔虽然要弱一些但那也仅仅是对于黄昏而言，他们每一个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

    只要确定对方的巢穴后就简单多了，哪怕没有恶魔们的帮助，王国的士兵们也可以轻松应对，毕竟这是他们自驻守荒原以来一直要做的事情。

    “确实有些古怪，最近遇袭的地方是哪里？或许调查一下能够发现什么痕迹。”

    “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今天你们先休息，我准备一下明天出发。最近那些家伙的行动越来越难理解了，甚至会有计划的攻打某个堡垒，然后偷袭因为前往支援而守备薄弱的其他堡垒，那群家伙很聪明，或许在学习也说不定。”

    科洛特不像光头那样经常与黑暗种族打交道，因此无法做出更进一步的判断，黑暗魔法中有许多可以消除痕迹的方法，但是这与黑暗种族没有什么联系，倒是光头提出的变化有些令人意外，黑暗种族通常会用狡猾来形容，但是却有一种抹不去的冲动，计划性的行为并不符合它们的性格，除非有人协助或指挥它们

    科洛特忽然想起初次抵达荒原时光头曾经提到，因为要与黑暗精灵谈判所以才想借助丽萨的帮助，结果却把事情搞砸了，他们没想到对方是黑暗精灵而非暗夜精灵，结果双方爆发出激烈的冲突。如果从这个角度看来，黑暗精灵其实是可以交流的对象，所以科洛特觉得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黑暗种族可以与恶魔交流吗？”

    人类一方大概十分困难，长久以来形成的恶劣关系让双方很难坐在一起沟通，但如果是恶魔的话就不同了，科洛特十分清楚的记得，在教廷的记载中，黑暗种族是从属于恶魔的附属势力，其性质类似于恶魔的从者。

    “当然，那群家伙大概算是劣化的从者吧，并非来自魔界，所以魔法方面十分糟糕，而且聪明的地方只体现在战斗的本能上，脑子有些不太好使。”

    光头仔细想了想自家老大的评价，“聪明”和“脑子不太好使”两种截然相反的评价让他有些绕圈，不过现在大致也能体会出一些味道，比如他自己就属于某些方面“聪明”，但是整体而言“脑子不太好使”的类型。

    作为黄昏恶魔曾经的从属，会听从他们的命令也是十分正常的，或许在察觉到与黎明的差距在逐渐缩短后，黄昏的恶魔们也作出了相应的调整，比如罗布斯领的石像鬼和骸骨军团，这些不属于人类的力量表示，他们的对手正改变以往傲慢的态度，开始逐渐重视起这些原本在他们看来弱小的力量。

    在荒原之上，黑暗种族与野蛮人同属于原住民，或许是因为食物的原因双方都是零散分布，但可以确信的是如果有某种力量将他们聚集在一起，人类在这片不熟悉的土地上未必能够占据优势。

    将自己的担心向光头提出后，后者显然无法跟上她的节奏，无奈的科洛特只能嘱咐他尽快将这个消息传达给里德。黎明在荒原的营地位于边缘地带，依靠擅长飞行的从者传递消息，根据里德等人探索的深度，往来的时间很可能超过一周，所以光头建议暂时由科洛特接管这里，反正他这个脑筋不太灵光的领导者当个传声筒就够了。

    以双方的信任程度这并不算什么，包括共同迎击黄昏的时候，类似的合作已经不止一次了。光头相信，这位注定未来掌管利贝尔特王国的公主殿下还不至于被自己这个小营地难住，

    考虑到里德的指令可能还需要很久才能返回，尽管很想像李立那样偷懒一段时间，但是考虑到对方的行动有可能影响到不久后再次启动的第二次荒原行动，科洛特最终没有推辞，同时委托两位龙骑士进行夜间的巡视。

    对付不会飞的黑暗种族，天空中显然是最安全的地方，在两大王国的天空骑士到来前只能让大陆首屈一指的巨龙骑士行动了。

    科洛特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卡伊和她的搭档吼吧就带回了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