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凌雪未霜
三人一路向着，山寨在走，不过，虽然从他们进入湘君界直到出来，时间未过去很久，因此他们出来的地方还是山中，但还究竟还是改变了位置。他们出来的位置，是附近的山峰，一路走去还是要点时间。况且除了秦朗外，另外二人还受了些伤，虽然服下秦朗的丹药舒服了不少，但终究还是走不快的。 不过，行至半途，只见有几人，似是山贼模样，拦住了一名年轻的白衣姑娘。在秦朗还在犹豫间，卫逸便一声怒吼道：“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要不要脸？” 所有人，尤其是秦朗，惊愕不已。不过，此时的卫逸也实在是英雄气短，本来多少缓和了的伤势，因此而复。而山贼们的笑声更是令人泄气。看了看脚上也有伤的慕容诗，秦朗转身，向山贼们走去。此事秦朗想唯三。这乱世当道，连小小蝇犬也敢寻路为恶，此其一。山贼那边不论，就说自己这边，两个受伤的，再加上一个被山贼欺负的姑娘，此时舍我其谁？此其二。另外就是，面前便是回山寨的唯一一条路，想绕也是实在绕不开，此其三。 秦朗走在前，后面是相互搀扶着的卫逸和慕容诗。三人走上前去，卫逸用剑撑着身体站在那姑娘右边。慕容诗拉住了那姑娘的左手，美其名曰给那姑娘安慰，其实只是为了让自己能站稳而已。至于秦朗，站在三人身前，一副凛然大义的模样，好不威风。这让几个山贼也不禁紧张了起来。不过，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时，在所有人还陷入紧张的气氛，却见那秦朗…… 深施一礼，贱兮兮地轻声问道：“不知各位英雄在此作何？可是在此间欣赏风景？是啊……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可这已是入秋，各位英雄仍是袒胸露腹，着凉了就实在不好，还是应该回家多加几件衣服才是！” 见此状，几名三人，大笑起来。而秦朗身后三人也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 “滚滚滚！告诉你，少管闲事！趁老子们心情好，赶紧滚蛋！”山贼中的一人如此说道。 “呃……看各位装束，敢问各位英雄可是据山自营？做这‘行人生意’的？” “你说啥呢？” “就是问各位可是……”说到这，气息紊乱的秦朗，长舒一口气，继续道：“可是？山贼？” 只见，不仅几名山贼面露鄙夷之色，大笑不止。连秦朗身后的慕容诗和卫逸，也是一脸“那还用问”的表情。 “快滚！快滚！今天算你们走运，对你们几个没兴趣！” “呃……各位英雄可是缺钱？若是如此，虽然小生现下身无分文，但我可以回去取来，赠与各位英雄。不知如此可好？毕竟看这姑娘也实在不像是有多少钱的样子！若是各位英雄实在不放心，可以……”话至此间，秦朗顿了顿，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可以将小生留于此处，让我这两位朋友取钱而来。如何？” “老实说！老子今天不劫财，老子今天只是要拿这还有几分姿色的小妞，来做压寨夫人！对你们几个一点兴趣都没有！快滚！” 慕容诗听到此言，勃然大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本姑娘就没有姿色？还是说本姑娘就比不过这女人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慕容诗，除了那姑娘。 “阿逸！你说说看！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卫逸见此，只好转头去端详了那姑娘一番。只见…… 那姑娘，柳叶眉，丹凤眼，丹唇皓齿，面若冷梅。双目似含汪洋之水，双眉之间英气凛凛。颧骨鼻子高低相配，鼻高而不显突兀，下巴尖而棱角分明，脸上而肉却反显清瘦。一部浓发拧旋而成朝云近香髻，以笄而及，置出两缕垂于两颊。双腿修长，身材高挑，五指娇柔，腰若约素。身着一袭青娟，外覆一层薄纱。手执长剑，与一般俗物相比，略是窄些短些，轻灵飘逸。绝非庙堂之庸脂，闺阁之俗粉所能相提并论。芳泽无加，倾国倾城，华颜绝貌，不可方物。 见此状，卫逸默而不语。 “你什么意思嘛！”说着慕容诗也看向那姑娘，且看了几眼，便自知已是完败。 连秦朗看到那姑娘也是入了迷，不得不赶紧赶紧把话头抓了回来，对着山贼道：“若各位英雄实在缺钱，小生倒是可以与各位英雄一些……”不过话锋一转，秦朗怒目而视，肃然而道：“若各位执意如此，欺辱这位姑娘，休怪小生将这闲事管到底了！” “那你说这话的时候，腿能不能不抖？不结巴？”那为首的贼人如此说道。 “这这这，这是小小生得的习习习惯！不不不劳劳劳劳英雄费费心了！” “怂货……” “你你你，你不怂，又有种来来来来来来啊！” 不料这几个贼人，直挺挺地便向前而来，一边走还一边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 秦朗抬手示意让三人向后躲去，三人慢慢向后退。而这贼人们，也将这秦朗团团围住。 只见这时…… 就见秦朗…… 双手抬起…… 双腿微曲…… 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 慌忙趴在地上，双头抱头，高呼：“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 这为首的山贼，见此状，左手捂着脸，叹了口气，无奈道：“给我打！” 只见这另外几个贼人，冲上前去叮咣五四一顿乱揍，还有一贼人一脚踢到了秦朗的屁股上。 就见此时，那姑娘的右手已是放在了剑柄之上…… “嘿，孙子，敢踢我屁股！你知道我哥哥是谁么？” 听到此言，所有人目瞪口呆！ 不过才不过片刻，就听那为首的贼人道：“我管你是谁！”那些贼人便有乐此不疲地殴打着秦朗。 就见此时，那姑娘的剑已是拔出一半…… 但突然便听见秦朗高喝一声：“我兄长乃是当朝驸马，镇北王秦朔！” 闻听此言，所有山贼惊慌失措，竟一齐瘫软在地，失声无语。只是惊惧地看着秦朗，发抖。 秦朗先是缓缓站起，然后冲着拿为首的贼人道：“家父乃是定远公秦仲铭！家兄则是当朝驸马，镇北王，大元帅秦朔！”秦朗又唾去口中鲜血，继续道：“乱世之中，谁人想活下去都是不易，相信各位也绝非是为了有趣或好玩才做了贼人吧！若各位英雄真的是有难处，小生定竭力相助。但，男女之事，你情我愿，勉强不得，更莫说是以武力用强！”说着，秦朗拭去嘴角之血，继续道：“小生绝非仗势欺人之徒，但若各位执迷不悟，非要与这位姑娘为难的话……”话至此间，秦朗压低了嗓子，恶狠狠地警告道：“小生定会引大军前来，将尔等碾为齑粉！” “是是是！！！我们不不不不敢了！” “不过，如果你们只是为了寻得人家成亲的话，为何不到这附近村庄去提亲，明媒正娶呢？” “谁能愿意嫁一个啥都没有，朝不保夕，连下顿饭都不知道在哪的山贼呢……” “原来如此……”秦朗此时，闭上双目，似是若有所思，然后睁开眼睛，开口道：“但这不能成为你们强抢民女的理由！” “哪能咋办呢？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好吧！你们先回你们的山寨去吧！” “诶？你不抓起来么？抓住山贼能领不少赏金呢！”慕容诗如此算计道。 “还是算了吧……我也不缺那仨瓜俩枣，而且他们都是可怜人，何必如此计较呢！” “不愧是‘秦家大少爷’！哦！不对‘秦家二少爷’！气度和我们这些穷苦人，果然不一样！” “姑娘这话就说的实在难听了……” “哼……” “唉……”秦朗无奈地转头继续向山贼们道：“我来这里时，曾发现，城北边数十里处有一村庄，战乱所致，男人能死的都死光了，只剩下些老弱妇孺，你们若是愿意娶那些寡妇们的的话，我倒是愿意赠你们一些财物，以后你们须得种地耕田，保护村庄，可好？” “好好好！” “那好！十日后，你们便在那村里等我，我自会带上财货前去！”当然，秦朗也担心山贼们，因听了“有财货”，便动什么歪心思，于是话锋一转，秦朗冷目相对，继续道：“但劝你们休动什么心思！小心后果……” “不敢不敢，小人今日能得大人相助，已是感激不尽，没齿难忘。” “好！走罢！” “好！大人先走吧！” “你们先走吧！” “大人先走吧！” “其实，老实说，我也不免担心我们会不会一转身后，你们便突施冷箭。还是你们先走吧！” “这个大人请放心，我们绝对不敢，且先不说我们还得仰仗大人相助，就说是‘秦家二少爷’这事……我我我我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对不敢与您为敌啊……” “哈哈……其实，你是想说‘不敢与我兄长为敌’吧？” “一个意思，一个意思。” “唉，算了你们快走吧！” “不不不，还是大人们先走吧！” “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拧呢？” “不是小人不听大人的话！实在是我们现在腿已经软了，站不起来了……” 话至于此，秦朗看看了那为首之人所瘫坐的地面之上，竟有一团水渍。 秦朗眯着眼无奈道：“不致如此罢？”秦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那我先走了，你们知道那村子的位置吧？” “知道知道！” “那好，十日之约，莫要忘了！” “是，小人们忘不了！” 说着秦朗转身而去，几人也匆匆离开此地。几人走远了后，那姑娘之前一语未发，现在，倒是她先开了口。 “谢！” “不用气！”卫逸如此说道。 “厚颜无耻，说的好像是你摆平了一切似的！还不是秦大哥的名号吓废了他们！” “哦！对了，我从刚才就想问，为什么他们都那么怕大哥啊？” “他们哪是怕我，他们怕的是‘定远公秦仲铭’和‘镇北王秦朔’！”秦朗如此自嘲道。 “他们是大哥的父亲和哥哥？” “正是！”说着，秦朗转头向了慕容诗，道：“刚才小生自报了名号之时，慕容姑娘似乎不怎么惊讶啊！” “你之前不都说过你哥哥叫秦朔了么？” “确实！确实！” “之前还不敢确认，现在确定了，你哥哥的秦朔，就是镇北王的秦朔！” “哈哈哈哈……”话至此间，秦朗想起了刚才那位美丽的姑娘。秦朗问道：“刚才姑娘似乎也是十分淡定……不知？”秦朗的眼神似乎就是在无声地发问“你难道没听说过堂堂镇北王秦朔之名么？” “知道……不在乎……”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你似乎很在乎这个！” “呃……有么？” 只见旁边的慕容诗笑而不语。 “提醒你，即使那位‘镇北王秦朔’果真大名鼎鼎，气概不凡，但也只是令兄，而非阁下……” 秦朗只觉此时如鲠在喉，但仍不失礼节地把话转走了。 “失礼了，小生至此还未作自我介绍……”说着，秦朗深施一礼，道：“小生姓秦明朗字子瑜！” “我叫卫逸！” “慕容诗！” “不知姑娘芳名……” 这还未等秦朗把话说完，那姑娘便先一步自报了家门，道：“凌未霜……” “啊，那不知凌姑娘是哪里人士啊？” “不必知道……” “呃……那不知姑娘孤身在此，有何……” “找人……”凌未霜又未等秦朗把话说完，便干脆利落的抢了话。 “那凌姐姐是要找什么人啊？我就是这山中的山民，说不定能帮到姐姐呢！”这凌未霜独独没有抢掉卫逸的话，这让秦朗心里十分不爽。但其实还有人比秦朗更加不爽！ “一口一个姐姐，叫的真是亲啊！才认识多久啊！男人都是以貌取人，没一个好东西！” “哈哈哈，其实仔细想想，阿逸和诗诗也没认识多久吧？”秦朗在一旁如此调侃道，倒让他心理平衡许多。 “怎么了啊？凌姐姐一看就比我大很多！不能叫姐姐吗？” 此话一出，虽然三人并未见凌未霜脸上有任何变化，但说到底，他们三人还是同时感受到了刚才并未有的，空气中的压迫力和凌未霜眼中的寒意。 多亏秦朗反应快，脱口而出：“小生今年18，不知阿逸和诗诗是何年岁？” “我16！”卫逸紧忙回答。 “我17了！”慕容诗也赶紧跟上。 “不知我等三人是否可称姑娘为‘姐姐’？” 只见凌未霜长舒一口气，点头不语。这时，那空气中的压迫里和凌未霜眼中的寒意才算散去一些，但还是让三人惊惧不已。 感到十分尴尬的慕容诗赶紧接过话去：“姐姐刚才说，姐姐是来这里找人的？那姐姐是找什么人啊！这个没用臭阿逸说不定还真的能帮上什么忙！”凌未霜又未抢去的话，让秦朗更是不爽。 不过，凌未霜这一语一出，让所人又惊又气。 “司徒无归……” “嗯？凌姐姐是要找司徒大叔么？正好我们也是要回山寨，不如凌姐姐和我们一起走吧！” “哼，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慕容又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又继续嘟囔道：“我应该也没差那么多吧……” 不过只见这凌未霜，闭目沉思了片刻，便点了点头，但仍然是没有说话。 这一路上，秦朗一直心中默默重复“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无奈只是这双眼实在是不争气。卫逸的话，那便是直接明目张胆地盯着凌姐姐看了。不过虽然慕容诗对卫逸这不争气的行为实在感到气愤，但说真的，其实连她这么个女孩子，也忍不住要偷偷瞧上几眼。 不过慕容诗看也就看了，卫逸盯着看个不停，凌未霜只当他是小孩子便也忍了。但却独独忍不了秦朗。 这一路，秦朗其实只一次而已，把头转了过去，想看上一眼，却发现那凌未霜手中之剑的剑尖，离自己的眼睛只有一毫之远，同时只听得凌未霜道：“再看就剜了你的狗眼！”他们看得我就看不得？这让秦朗更更不爽了！不过说到底，还是吓得秦朗赶忙把头又转了回去。为此还被慕容诗大肆地嘲笑了一番，但凌未霜却未管得那么多，只是自顾自地默默向前走去而已。 至于卫逸？他也没关心那事，只是傻愣愣地一直看着…… 走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