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本能
林爱国清楚地知道，在战斗中和对手说话是非常愚蠢的。 这是他获得内力之后，参加过几次拳击训练之后得到的教训，不过这是之前在游戏中养成的习惯。 而现在，林爱国总觉得这个世界与游戏太过相似了。 姬青的动作并没有超出林爱国的反应极限，他曾经在游戏中面对过比姬青快得多的对手，就算没有了世网娱技术的神经加速，他的反应力依然跟得上。 之前姬青一次次得手，唯一的原因就是林爱国没能理解他那诡异的能力：这毕竟是现实，而且林爱国始终相信他的能力是内力，是这个世界本来就存在的力量。 而现在，林爱国抛开了理智，决定单纯地相信自己。 然后他就发现姬青的动作很慢。 不过姬青依然躲过了这一次攻击。 魔女时间在他精神紧张的时候就是一个万能的护身符，很多时候，那就像被放在火上的人，他们的脊椎最先反应，身体的行动甚至早于大脑的感受。 林爱国尚且不足以超越这样的速度。 姬青在紫色的世界中狂奔着，他希望林爱国还没有明白魔女时间的真正含义。 在虚拟现实中，战斗进行到现在这种程度，姬青的对手通常都已经明白了怎样利用魔女时间布置陷阱，那也意味着，战斗就会变得非常麻烦。 姬青绕到了林爱国背后，朝着他击出一拳。 然后他看着眼前纹丝不动的林爱国，感受着拳头上传来的力量，在心底叹了口气。 在此之前，姬青就感受过这感觉无数次。 姜澜的虚拟现实结合了他们拥有的所有信息，包括内力的各种运用方式，姬青曾经无数次面对这样的绝望。 拥有内力的林爱国可以坚持很久，而与此同时，姬青的耐力十分有限，尤其是他为了保证魔女时间的起效，必须保证任何时候注意力都高度集中。 肾上腺素燃烧着他的体力。 姬青开始后退，他必须在魔女时间结束之前退到足够安全的距离。 一直以来，他面对的最大麻烦就是内力外放。 急速，全方位，没有任何标志性动作，所以毫无预兆，虽然不一定能造成多大的伤害，却足以让他失去平衡。 而在失去平衡的时候面对攻击，魔女时间虽然会出现，却总是会在姬青恢复平衡之前消失。 然后林爱国就可以对姬青饱以老拳，带不带内力都足以一击结束战斗。 至少有几百次，姬青的挑战都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的。 在他抵达安全的距离，转身面对着林爱国的时候，紫色退去了。 魔女时间结束，姬青又一次攻击命中，而目前为止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林爱国抬手，一道恐怖的气流直奔姬青。 他站在紫色的世界里，狼狈地向侧面扑了过去。 如果这时候低头，那姬青就会被击飞出去。 内力支撑的度空掌力，在普通人的眼中是根本不存在的。 人们也许可以看清风向，也许可以在炎热的夏日看到空气蒸腾扭曲，但很少有人能分清闪电的粗细。 度空掌力能够攻击到的范围，大得超出任何人的想象，姬青是在上百次失败之后，才认清这一点的。 他狼狈地在地上翻滚，与此同时，姬青心中升起了火焰般的炙热。 快要到了，那个终结战斗的时刻。 在上千次的失败与数百次成功之中，姬青都经历过这样的时刻，林爱国已经看穿了魔女时间，他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唯一能够击穿魔女时间的方法。 拉开距离，连绵不断的攻击，直至姬青完全无法触及林爱国，之后就是随意的表演，甚至连蹈虚都不用。 在能够随意攻击远处的林爱国面前，姬青只是个可怜的普通人，魔女时间也许能够保护他，却没办法让他越过内力创造的奇迹。 而且，到现在为止，姬青的每一次攻击都被内力挡了下来。 林爱国同样安然无恙。 不过胜利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在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正气歌都是让姬青绝望的东西，他并不是没有办法触及林爱国，只不过，他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都无法穿过正气歌。 但现在姬青已经找到了办法。 他曾经赢过很多次。 世界在紫色中凝固，姬青朝着林爱国所在的地方跑去。 他小心地绕开了无形的掌力，在放慢的时间中，这样做变得简单了一些，因为空气中有微弱的扭曲标明掌力的轨迹。 这是林爱国反击的开始，对于战斗中的双方而言，都很危险。 他必须保证姬青的距离，当姬青“瞬移”的时候，距离刚好不够他绕到林爱国背后。 而姬青则要小心地不让自己过分靠近林爱国，当他终于看清“瞬移”之后，一个高手的反应会十分恐怖。 当紫色褪去，姬青站在林爱国面前不远的地方。 这是经过仔细计算的位置，距离刚刚好。 林爱国站在远处第二次挥手。 恐怖的力量如同巨龙扑面而来，姬青眼前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是林爱国的应对，他以不变应万变，现在，难题落到了姬青面前。 他选择了最恰当的距离，原本应该是这样，但林爱国抢在他移动之前出手，对于身处魔女时间之中的姬青而言，现在他需要重新选择行动。 魔女时间并不是无限的，姜澜的虚拟现实中姬青的身体素质是完全按照现实复制的，他知道自己会在多久之后会因为肾上腺素退潮而陷入无力的疲惫。 时间已经不多了。 于是姬青从背后的战术背带上取下了两把匕首。 冰冷的钢铁反射着紫色的光芒，姬青看了一眼冰冷的锋刃，然后开始绕着林爱国奔跑。 他把两把匕首扔了出去，然后继续奔跑，直到紫色消散的时候。 林爱国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对着朝自己飞来的匕首拍出了一掌。 那并不是姬青预料中的事情，他惊讶地看着林爱国，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