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行云流水
研究一个阵纹是无聊的，镌刻两个阵纹是枯燥的，参悟三个阵纹才勉强从无聊枯燥中找到一丝乐趣，而能够让那一丝乐趣持续下去的，就是连续镌刻一百块试阵石的信念。 风青玄就是靠着这个信念支撑，才能没日没夜的镌刻试阵石。 疲惫倒是没感觉到，因为他的恢复力惊人，无论多累，打坐运功一会儿，疲惫尽消，试阵石消耗的很快，这一段时间都跑了四五回石屋取石块了，具体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反正印象中太阳升起又落下十几次了。 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终于在他镌刻出一百零八块试阵石的时候结束了。 没有惊呼，没有狂叫，风青玄的心里洋溢着一种水到渠成的满足感，不是不能镌刻出第一百零九块试阵石，而是没必要了。 在第一百块镌刻成功的时候，他就莫名的多了一种感觉，阵纹的种种变化已经尽数了然于胸，即使连续镌刻到二百块，他也有把握。 从阵纹世界中回归现实的风青玄，首先被自己身上散发的强烈气味刺激到了，真是太臭了，酸臭味浓郁地闻一下差点昏过去。 也难怪，一个月没洗澡没换衣服，加上镌刻阵纹时耗费心神，大汗淋漓是常有的事，那浓烈而厚重的味道累积发酵，绝对能让人闻了三天难以下咽。 衣衫是不能要了，脱都懒得脱，直接撕烂了扯下来丢到一边，跳到小溪中搓了足足半个时辰才上来，味道是除干净了，头发还乱糟糟的粘连在一起，看来没有几天时间是理不顺了。 不管头发，用绳子随便一扎就行，穿上新衣衫，跑到伙房猛吃一顿。 最近一段时间饱受风青玄散发的恶臭折磨的伙夫们，见他终于恢复了正常，纷纷松了一口气，已经快忍受不了的他们，差点向分管伙房的执事弟子投诉，你一个仙家弟子，这样不顾形象的用臭气熏人也太过分了吧！伙夫也需要尊重呀！ 来到阵法阁的石屋中，老头子沈万全正在埋头研究阵法。 “沈师兄，师弟我已经达到了要求，你可以考校了。”说这话的时候风青玄挺胸抬头，毫不掩饰自己的自信。 “是吗？我倒要瞧瞧你的本事了。”沈万全嘴上说的风轻云淡，可是微微颤抖的手指表明，他的内心绝不像他的脸色那样平静。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他，比谁都清楚风青玄的镌刻进度，目睹那小子成功镌刻出一百块试阵石的那一刻，老头子激动的头发都竖起来了，躲到无人的角落里大喊大叫，又哭又笑，尽情抒发激荡的心情，眼泪鼻涕把胡子都给黏住了，那不堪的模样，他自己的老脸都挂不住，足足红了两个时辰。 即便对于风青玄的到来早有预料，先前激荡的心绪已经平复，老头子还是控制不住的再次激动起来。 之前只是暗中观察这小子镌刻，远远地不仔细，现在就要在自己眼前镌刻一百块试阵石，以前梦里才有场景变成了现实，由不得他不激动，脸上的波澜不惊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狂澜而已。 见风青玄稳稳的握住试阵石，目光如秋水般波澜不惊，老头子满意的点点头，小娃娃能有这样的静气很难得。 双手拢在袖子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这位小师弟，看他如何一刻惊人。 有热闹可看，正在镌刻阵石的小胖子马如牛也坐不住了，扔下手中的阵石，屁颠屁颠地跑到老头子身后，瞪大了眼睛看风青玄如何完成这个在他眼中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嗯，心到眼到，势沉手稳，镌刻阵纹的技艺算得上中规中矩，阵纹均匀如一，深浅适度，已经略显章法，看得出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老头子不住在心里点评风青玄的手法。 没用多长时间，第一块试阵石已经镌刻完毕，风青玄将最后一道阵纹镌刻上去，“啪”的一声脆响，试阵石在阵纹成型的那一刻碎裂成块，第一块成功。 抬头看了老头子一眼，见他点点头，便开始镌刻第二块。 连续十几块后，风青玄找到了感觉，手法也愈发纯熟，渐渐进入到心无旁骛的专注状态，眼中除了试阵石再无其他，手指透出的白芒在石板上如走龙蛇，行云流水般的镌刻过后，神秘的阵纹出现在试阵石上。 老头子眼中放出了光彩，如此快的速度还能准确无误的镌刻出阵纹，这是对阵纹的感悟达到了一定境界才能做到的，无须刻意用心，凭着感觉，阵纹就可以毫无迟滞的跃然石板上。 如此游刃有余的镌刻手法出现在刚入门的弟子身上，就是精于此道的老头子也得说一声了不得。 风青玄镌刻阵纹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块接一块的镌刻，最为惊人的是，每一块都成功了。 小胖子师兄已经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相信有人能用这么快的速度镌刻阵纹，且手法流畅之极，看得人打心眼里舒坦。 第一百块试阵石镌刻成功的时候，时间刚刚过去了半个时辰。 望着满地碎石，老头子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直想放声长啸，没想到呀，临时的起意竟然真的挖掘出了风青玄的阵法潜力，做到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以后谁还敢看不起我。 老头子双眼放光的拍拍风青玄的肩膀： “好，好，好，歇息两个时辰，咱们接着镌刻第二种阵纹。” 风青玄奇怪道：“为什么要歇息？直接镌刻就是了，别耽误了我的吃饭时间。” “风师弟，别逞能，师兄知道你厉害，可是连续镌刻两种阵纹，不说灵力的消耗，单是神识就撑不住呀！还是歇息一下吧！”老头子温言说道。 原来老头子是担心我神识撑不住，嘿嘿，他还不知道我的神识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早已不是先前可比的吧，镌刻三种阵纹还耗不尽我的神识，今天就让沈老师兄见识一下。 “沈师兄，师弟我真的不用休息，还是镌刻第二种阵纹要紧。” 说完，不等老头子张嘴，直接拿起一块试阵石镌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