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节
谁知,高公公一走,蛐蛐不知是叫累了,还是没有人逗它玩了,它没有兴致叫唤,渐渐的也偃旗息鼓不叫了。 四周恢复了安静,高公公鸡叫三遍才睡着。 天刚蒙蒙亮,流星坐在床上打坐,突然,他的眼睛睁开了,琉璃瓦上传来了窸窸窣窣轻微的响声,在静谧的早晨显得格外刺耳,他在第一时间就听到了,有人从远处乘风而来。 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跃下来,溜进他的房里,探子赶来向他通报:“公子,紫薇郡主准备动身启程前往连城。” “知道了,继续观察。”黑衣人闪身不见了,流星起身简单的梳洗一番以后,见天色已经大亮了,离开自己的屋里,踩着路上的方砖,朝豫王寝宫施施然的走去,绕过假山,他与公公不期而遇,他主动向公公行礼:“公公,早啊。” 公公见是流星,一脸的肥肉堆在他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迎上去:“公子早。” 两人十分默契,走到一起,面对面的站立着,高公公压低声音:“公子,豫王昨晚被蛐蛐吵得翻来覆去一直没有睡好,现在才刚刚入睡,如果没有什么大事,请公子不要打扰豫王的安歇。” 流星清俊的面容微微一笑,他心知肚明知道豫王为何没有睡好。估计豫王有感应,猜出了郡主可能在近日远行,心生感概思念佳人而不得入眠,这些话他咽在肚子里不敢吐露,他微微一笑,打着哈哈,敷衍着公公:“公公,真是被你猜到了,在下确实找豫王有事。” 流星绕过公公肥胖的身子,含笑飘然离去。 高公公楞了一下,脸上的肥肉垮下来,阴着脸。他眼睁睁的望着流星快步进入寝宫,不敢拦下流星,他知道流星与豫王的关系,非同一般,人前:流星是豫王的得力的干将,最聪明的谋臣。 人后,两人亲如兄弟。 天一亮,他赶到寝宫找豫王,估计此事非同小可,否则,他也不会选择清晨好梦的时候来打扰豫王。 他阴沉着一张脸,目送着流星的背影消失在拱门里,眼里闪过一丝阴郁,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回到自己的房里,拿出一只笔随手在纸上写下一行字,系在鸽子腿上,放飞鸽子,鸽子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出去。 流星轻手轻脚的来到豫王的寝宫里,见豫王睡得正香,他就悄悄寻到一张椅子坐下,静静的等着豫王的醒来。 高公公将豫王的近况向皇后禀告了以后,心里还是感觉有一些不踏实,他也就朝着寝宫走来,经过花园,一位宫女低着头打着哈欠,端着一盘热水走过来,差一点将公公撞个满怀:“没规矩的,一大早是怎么做事的?” 宫女端着铜盘,吓得手哆嗦,铜盘失去平衡,不知不觉倾斜着,水沿着铜盘的边沿淌下来,她还浑然不知,她只是弯着身子请求公公饶恕她:“请公公饶命,奴婢在也不敢了。” “哼,下不为例,否则,一定重重处罚你。”公公冷哼着,伸手接过铜盘。 宫女扑通跪在地上叩头道谢:“谢谢公公,谢谢公公。” 公公冷冷的叮嘱着:“豫王我来侍候,你去膳房里做一些可口的膳食送过来。” “是,公公,奴婢遵命。”宫女毕恭毕敬的答应着,逃也似的飞快的离开公公,跑到膳房去给豫王准备早膳。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 掩护豫王 高公公端着热水进来,看见流星坐在椅子上,两人互相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和交流着:“豫王还在安歇,没有醒。” “不要吵醒豫王,让他多歇息一会儿。” 高公公轻手轻脚将铜盆搁在架子上,生怕吵醒豫王。 恰好此时,豫王做完一个美梦睁开眼睛,一眼看见床榻对面的椅子上静坐着一个人,流星站起来,一张笑脸渐渐放大:“豫王你醒了。” 豫王一个激灵马上清醒过来,掀开锦被坐起来,高公公马上从托盘上拿起折叠的非常整齐的衣衫,抖开递给豫王,豫王快速的穿在身上,滑下床。 高公公笑眯眯的转过身从铜盆里捞起手帕,拧干递给豫王:“豫王请你洗把脸。” 豫王随手接过来,胡乱的在脸上擦拭了几下,扔到铜盘里,水溅到了流星的脸上,流星掏出手帕,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后退了几步,离他远一点。 豫王笑着倪视着他:“早啊。用过早膳没有,如果没有就与我一起用膳吧。” “恭敬不如从命,承蒙豫王的厚爱,你的赏赐定当笑纳。”流星油嘴滑舌,一大早同豫王说笑着,给了豫王一个好心情。 两人的好心情感染了公公,公公心里乐悠悠的,他也笑眯眯的望着豫王。 有流星在,豫王就开心,今早一定要精心准备早膳,让豫王食欲大开,他在心里盘算一番后,脸上堆满了笑容:“公子来得正是好,豫王见到公子,可以多吃几碗膳食,老奴到膳房里给你们端来早膳。” “有劳公公了!” “多谢公公” 得到豫王和公子两人一致的致谢,公公心里乐开了花,他忍住笑意,谦和的回敬着:“侍候豫王是奴才的本分,哪里敢居功?”然后他将目光转向流星:“公子稍坐。你陪豫王聊聊天,早膳马上就端上来了。届时请公子多用几碗。”他含笑迈着四平八稳的方步走出了寝宫。 豫王把高公公支出寝宫,寝宫里只剩下流星和他时。霎时,刚才挤出来的笑容消失无踪,脸上现出狠劲,他压低声音询问着:“情况如何?此时无人,实话道来。” 流星知道自己的到来,触动了豫王心中最柔软的一块,点燃了他心中的**,可是当着高公公的面,他不敢流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和感情,稍有不慎,就会被老奸巨猾的公公识破。 一旦被他识破,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他把府里的情况如实禀告给皇后,皇后一定会不高兴的,皇后不喜欢豫王与紫薇来往密切。为了保护豫王,皇后一定会断绝他与紫薇来往的一切通道,豫王再想见到自己的心上人,比登天还难。 因此,他们两人在府里的谈话都是很谨慎,特别是当着高公公的面更是避讳。 公公离开了,寝宫里的氛围真正轻松随意起来了。 流星没有被豫王的气势所吓到,反而扑哧的笑起来了,他摇头晃脑的调侃着:“豫王,在下从来就没有见过你会对一个女人上心过?不知郡主采用什么手段虏获豫王的心,什么事情只要与郡主沾上边,你就沉不住气了。” 流星三言两语点中了豫王的心思,豫王恼火的挥拳打在他的肩膀上,气急败坏的骂道:“你小子,典型的是一个损友,明知我的秉性,偏偏拿她说事,你在找打。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再不老实,我就把你关到豹房里让你与豹子同房,看你还如何逍遥自在起来。如果你误事,本王拿你是问?” 流星没有料到豫王对郡主情根深种,豫王对紫薇的事情都很上心,只要提起紫薇的名字,豫王就有一些失控。所以,他也不敢嬉笑着与豫王打着哈哈,否则,会触怒豫王,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豫王睿智,一切在豫王的掌控中。”流星收起玩闹的心思,一本正经的将他得到的消息禀告豫王。 豫王脸上露出了笑容:“真有你的,难怪国舅夸奖你赛诸葛,满脑子都是谋略。” “哪里哪里!在下无才,承蒙豫王和国舅的抬爱。才有在下的今日,在下无以为报,唯有忠心报效豫王。才不枉此身。”流星感恩戴德的说完了豫王和国舅对他的知遇之恩 豫王满意的点点头:“算你小子还有一点良心,没有忘记伯乐知遇之恩。你是国舅向我推荐的,说你小子不错,叫我把你留在身边。” “豫王的再造之恩,岂敢忘怀。”流星向豫王深施一礼。 “那本王就看你如何报答。”豫王唇角含笑,一口一个本王调戏着流星。 流星也无暇理会豫王调笑,抬起头见时光差不多了,近前轻声说道:“豫王,你的猜测是对,暗探一直潜伏在紫薇府附近,今早赶来汇报,郡主今日启程奔赴连城。从京城到连城,必须经过一个地方………” “十里坡”两人面现得色,脑子里闪过一个地方,因此他们异口同声说出了地名。 “英雄所见略同,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出府会佳人。”豫王面上闪过一丝焦虑,眉毛渐渐皱起。背着手在寝宫里镀步。 “豫王在下有一计,你看是否可行。”流星瞧着豫王,一本正经的把他的想法一股脑子倒出来,化解他内心的焦虑。 豫王听后大赞:“妙哉,此计甚好。” 双手一伸,流星马上从屏风上取下紫兰衣袍,上前服侍豫王穿戴整齐,豫王从墙壁上取下笛子,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出来。流星紧跟豫王步出了寝宫。 经过大厅时,遇上了高公公,高公公端着早膳满脸带笑的讨好着豫王:“豫王,早膳已经备好,请用早膳。” 豫王头也不抬,一边走,一边随口说道:“不必了。” 高公公追着豫王的背影喊道:“那哪成?千事万事不如膳事,在忙也要用膳。如果没有把你侍候好,奴才如何对得起主子?” 高公公口里的主子说得比较含糊,豫王府里的人都知道高公公忠实于皇后,公公口里的主子,即指豫王,也指皇后。 公公自己不知,他的这一句表白,道出了豫王心中的隐忧,他更加不敢暴露自己出府的真实用意,他跑得更快了,只见紫兰衣袍翻卷,顷刻之间离开了他的视线。 高公公也不知自己那一句话说错了,端着早膳愣愣的站在原地,当流星从他身边走过去时,他才清醒过来,还有一位可以说得上话的人,他马上转过身子对流星客气的打着招呼:“公子,豫王早膳未用,请你去把豫王请回来,侍候豫王用膳吧!,现在离府怕是不妥吧。” 流星扬起手里的包裹,笑着说道:“公公请勿挂怀,在下不会饿着豫王,早膳已经备好了,请公公放心。” 公公心里更是紧张起来了,他用身子挡住流星的去路,不悦指责着:“公子请你分清自己的身份。你身为豫王的谋臣,要忠义两全,既要对豫王有忠心,更要对豫王讲义,你既要为豫王谋划,更应为豫王的前途着想,皇上和皇后命豫王在府里温习功课,你怂恿豫王离府,断送豫王的前程的。就是不忠不义。” 公公似乎明白了流星这么早进入寝宫的目的是什么了?他在替豫王担心,他知道豫王踏出豫王府,意味着什么,那是抗旨!心里很是着急,口不择言的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在流星的身上,希望流星惊醒替豫王着想,把公子劝回来,确保公子的安全。 公公的话如当头棒喝,使流星呆了一会儿,他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公公,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重新审视着他。 “公子,豫王是我的主子,做奴才的只是希望主子更安康,就心愿已了。请你把豫王喊回来,奴才自有分寸。”公公神情很凝重,也很诚恳,胖胖的脸庞突然显得丰富起来了,迫切给人一种信息:请你相信我! “公公请放心,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此事就不会有其他人知晓。在下相信公公会保护豫王的。”流星说完,身子一闪快速消失在公公的面前。 “公公,在下同豫王一起到后山去遛马。”远远送来一句话,声震入耳。 “你……!”公公气得准备冲着流星的背影大骂一通,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漏一句口风被心怀不轨之徒听到了,他转过身悄悄的审视四周,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闲杂人等经过,心里悄悄松一口气,自言自语的安慰着自己:“早晨后山空气好,豫王到后山去遛马,甚好。”然后匆匆回到自己的屋里,把自己关起来。 过一会儿,从窗户上飞出了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朝皇宫的方向飞过去。 “哎”公公叹了一口气,望着渐行渐远的信鸽,嘟嘟的说道:“豫王,老奴在暗中祈祷,希望你平安无事的早一点回府。” 流星从一个侧门出去,来到偏僻后山坡上,豫王坐在凉亭上等待流星,旁边站着一名侍卫,他牵着一百一黑两匹宝马在一边候着。 豫王见流星过来,从侍卫手里牵过白马,翻身跃上去。 流星也从侍卫的手里牵过黑马,翻身坐上黑马,与豫王两人一起朝着后山坡驶去。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出府送行 当豫王和流星两人骑着马奔下山坡,朝前面树林驶去,突然,从树林里驶出一辆马车挡在道中。 豫王轻拉缰绳,马儿立刻放慢了速度,他挺直腰板端坐在马上,抬眸望去,只见马车上坐着两个黑衣人,两人戴着斗笠,披着斗篷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见到豫王的白马奔来,忙拧着一个包袱,翻身滚下马车,朝豫王行礼:“豫王,属下在此恭候多时。请上车。”其中一位侍卫挑起车帘请豫王上车。 侍卫把斗笠往上一推,露出了清秀的脸,豫王认出了他是府里的侍卫。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下颚点点头,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直接钻进了表面上简陋其实里面装饰得极其豪华,日常生活用品应有尽有改装过的马车。 侍卫打开包袱,抖出两套衣衫,一套紫色衣袍、一套暗青色衣衫,他们脱下一身的黑袍,穿上了豫王和流星常穿的衣衫,戴上幕离,装扮成他们的模样骑上一白一黑两匹宝马,一前一后在后山驰骋。以李代桃僵的方法蒙混府里的一些暗探。掩护豫王出府。 豫王坐着马车上闭目养神,流星戴着斗笠,披着斗篷坐在马车的前面,驾驭着马车,从后山穿过树林,离开王府。 马车奔驶在寂静的官道上。 “叮当…叮当……”远远的送过来一阵风,风声夹杂着“叮当”之声,风铃唱响了风之歌。风之歌打破了早晨的寂静,使寂静的官道上热闹起来了。 一阵有节奏的“叮当”的声音钻进豫王的耳里,他的唇角挂着一丝微笑,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慢慢打开眼帘,有滋有味侧耳倾听着风之歌。 风之歌触动了豫王心里的那根弦,激起心里的波浪,风之歌带着他张开想像的翅膀在内心里驰骋,一个残缺的形象在头脑中逐渐形成一个较完整的俏皮的模样,一袭通体雪白的兔子服,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向前向后跳着兔子舞的甜美清纯可爱的模样瞬间显现。 豫王的心怦然而动,渴望见到佳人的情愫渐渐滋长,稍显压抑沙哑的声音催促着流星:“快点。” “郡主果然来了。”流星被风吹得暗哑的声音适时传过来,与豫王压抑的沙哑的声音相得益彰,在空中相撞,印证了豫王的猜测。 豫王侧耳倾听马蹄奔跑的速度,测算了一下,按马奔跑的速度,估计下午他们方可到达十里坡,他要在十里坡迎接紫薇,给紫薇一个意外的惊喜。 听着、听着,豫王刚才愉悦的情绪渐渐消失了,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风铃唱着风之歌一路高歌前行,可是,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飘忽,“叮当、叮当”声伴随着阵阵秋风,带着豫王失落的心情,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卷儿,朝京城方向逝去。 流星也发现了异常,“吁”的一声,马车的速度减慢了,他回过头把他的疑惑道出来:“豫王情况可能有变化,听风铃的声音郡主应该是通过闹市到达京城,郡主回王府向王妃请安,告别王妃以后,估计郡主明天启程。在下也许遗漏了什么?有些事情没有估计到,情况发生了变化。” 豫王脸上的神情凝重,他仔细的倾听着风之歌,脸上出现了龟裂的神情,重新恢复了灿烂的笑容:“这个小人精,采用了障眼法,如果我没有猜错,她还是今日启程,只是路径发生了变化,他们在闹市转一圈,趁人们不注意踏上征程。” “这……有这个必要吗?”流星听不懂风之歌,自然无法猜测紫薇的心声,同时他对豫王的理解,也有一些质疑,觉得紫薇做法有一些多此一举。 “当然有必要,此行必然有险阻,如果被居心叵测的人得知她出行的线路,会对她不利的。”豫王眼里噙着一丝赞许。看来她身边隐藏着高人,这位高人授意她,采取声东击西的做法,躲过路人的眼光,规避风险。 过了一炷香,风之歌唱完了,再也没有秋风送来风铃的歌声。 “计划不变。赶到十里坡等候郡主。”豫王双腿朝马肚子上一夹,轻轻一拉缰绳:“驾”宝马扬起头,撒开四蹄奔跑起来了。 一白一黑的两匹马朝着另一条小道上疾驶,两人快马加鞭未下鞍,比预定的计划提前一个时辰赶到十里坡。 豫王骑在马上看着昔日荒凉的凉亭,现在已经整治一新,变成花海凉亭,愣住了。 流星在豫王身后笑着:“豫王到了。” 凉亭四周布满了鲜花,鲜花迎风怒放,在豫王眼里织成一片花海,黑眸闪烁着,唇角含着笑意:“不错,现在我把凉亭改为花亭,给郡主一个意外的惊喜,你看如何?” “郡主见到豫王精心布置的一切,会从花海中寻到豫王的真心,郡主会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