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无地自容
“是这样的……因为考虑到，节省时间……简化不也是一种强化么？我就开动脑筋，琢磨着怎么对这门指法进行简化，所幸经过这些天的思考，也算略有所得。”穆川回答道。 “简化也是一种强化？好！说得好！看来远游你对洗衣这门学问确定有一定研究，那么，可否请你现在，当场为大家表演一番你简化的《洗衣指》？”姚义昌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让穆川心头一跳。 ！！！！！ 姚义昌你搞毛！轮到别人都没事，怎么轮到我，还要现场表演？ 穆川面色微变，忍不住都要破开大骂了。 他昨天虽然将这门功法的变化之处记下来了，可记好之后，他就继续去练《弱水剑》了，对这简化之后的《洗衣指》如何施展，他是一点实际经验都没有啊。 “哈哈！” 穆川干笑一声，说道，“姚教授，是……这样的，限于时间紧迫，我简化的这门指法，还有不少不足之处，表演之说，实在无从谈起啊，学生还是不要……献丑了吧？” “哦？” 姚义昌深深地看了穆川一眼，笑道，“这么说，你必须得把你这门改良的《洗衣指》完善了，才能进行当场的表演？” “对对对，是这样的，不过表演还是不敢当，等我完善之后，演练出来供大家一观还是可以的。”穆川赶忙连声应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回去之后，将你这门简化的《洗衣指》再完善完善，回头再让我们大家欣赏一下你的杰作可好？”姚义昌饱含深意地说着。 “是，是，学生明白……” 穆川急忙坐下了。 然后他就发现，他又如坐针毡。 周围同学们的一道道的目光都投视了过来。 穆川觉得脸上有点火辣辣的…… 如果旁边有个石头缝，他大概已经钻进去了。 今天这脸可丢大发了。 虽然在表面上，姚义昌并没有点破，他还能够维持体面，但是其中的关窍，恐怕明眼人都能够一眼看出来。 “呵呵，呵呵……” 而最尴尬的，是面对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他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所以到最后，他脸庞的肌肉已经完全僵硬了。 是不断的假笑笑僵的…… 等到好不容易这次的课结束，他才如蒙大赦地逃走。 “妈的，怎么老子每次作弊都被捉！真他娘的服了！” 回到家之后，穆川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中，震得轰隆一声响，好悬没把这桌子给震断。 他心中实在是憋得慌。 “好你个姚义昌，真是气煞我也！ 我就不信了，课上那么多人，他们就没有一个作弊的？非得盯着我不放！ 哼！！！” 怒哮了一阵，穆川又变得有些愁眉苦脸。 这可好，本来说图个省事，才找那个洗衣的师妹糊弄一下过去的。 现在不仅没过去，他还得将这门功法完善了，然后还必须在课上当场演示…… 等于偷鸡不成还折了把米，真是让人烦躁。 接下来怎么办才好？ 要不要再去找那个师妹帮忙呢？ 穆川心念一动，旋即又很快放弃了，唉声叹气道：“算了，再去找人帮我弄，指不定又会被那个姚义昌揪出我的小辫子，还是我自己来吧，好在《弱水剑》我马上就能步入小成，接下定有一定的空闲时间……” 这么想着，穆川还是不免心情颓然。 没精打采地练了会儿剑，等到中午的时候，他却收到封信。 信上无字，只画了一个圆圈。 穆川心中一喜。 这是他跟龚纬约定的，一旦出关，就寄信予他的方式。 穆川很快就出了门。 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龚纬的住所。 门关着，穆川也没有敲门，直接飞身一纵，落入了院子里。 还没走几步，一道身影已经仿佛有所觉地迎了出来。 看着这道身影，穆川脚步一顿，整个人竟有些怔住。 此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青巾束发，飘然而来，一张脸庞如玉石雕刻，极其俊美。 然而这张穆川本非常熟悉的脸，此刻却给了他一种陌生感。 因为这张脸竟已多了一种冷冽之气，就仿佛是久沉于地窖的害冰，让人不易接近。 “大哥。” 这人呼唤了一声，微微一笑，顿时如春风降临寒冬，让万物解冻。 “呃，你……”穆川有点迟疑。 “大哥，怎么了？不认识我了？”那人更笑。 “虽然还是你，可为什么感觉如此不同？”穆川喃喃说着。 以前的龚纬，背负着满身屈辱，一门心思报仇，却也心怀迷茫，内心深受折磨。 可现在的龚纬，除了气质变冷了，还给他另外一种感觉，就是自信。 就好像是一个常年俯首的人，突然昂首挺胸起来，给人的反差很大。 “大哥，康敬云前辈曾说过一句话，言说的是他的心境，你有印象么？”龚纬提道。 “你是说，‘有情无欲，登临至高，不惭不悔，人间绝巅’这一句么？这句话，究竟有何深刻含义？”因为当时听龚纬着重念叨过这句话，穆川立时就想了起来。 “前半句，大哥你肯定明白，人身的欲望会阻碍武道的修行，有情而无欲，才是攀登武道至高的捷径，至于后半句，若不是在关键时刻有所领悟，恐怕我这次突破二流绝对会失败。”龚纬发出一声苦笑。 “这后半句话竟然是你突破的契机？究竟怎么回事？”穆川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涉及破境，这是一个很严肃，也很重要的话题。 对于武人来说，人生大概没有几件事比这更重要了。 “大哥，走，我带你去一处地方。” 龚纬招呼一声，便出门而去。 穆川立刻紧跟其后。 两人很快就出了城，到了城外，龚纬施展起轻功，往一处山上奔去。 到达二流境界后，龚纬的轻功明显更强了，但《残月步》本身并不是擅长赶路的轻功，龚纬也没有全力施展，穆川倒也不费力地跟上。 两人就这么一直在山间纵跃。 山风越来越大了。 两人攀跃的高度也越来越高，不知过了多久，龚纬这才停下脚步。 穆川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竟已来到了一处山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