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正义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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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是比希望被打破时,更来得让人悲戚的了。 艾维用那冰凉的小手从方行的手中接过了这朵花,勉强地咧嘴笑笑,“谢谢..” 只是话语里,却透露着几分悲戚。 她的感谢,仅维持在礼貌上的。 “我不需要这么廉价的感谢。”方行回应道。他听出了艾维声音下所隐藏的悲戚,他帮助她本来就不是为了回报。这个看起来连可爱都算不上的小女孩,又有什么是他能企图的?他只是单纯地认为鲜血与这里的国王更搭配而已。 艾维身上暖和之意稍淡,她抖着手。她误会了方行的意思,以为他这是在向自己索要着报酬。可她除了父母余留下来一所屋子以及破烂开来的衣裳,以及怀里揣着捂热的两块干饼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她想,方行所表现出来的本领是如此厉害,那报酬她怎么支付得起。 “我没有钱..” 方行听出了她的意思,嘴角瘪着有些不悦,他看起来像是那种贪财的人嘛? “我不要钱,也不要你任何的报酬。” 一艾维的眼珠子满是好奇,她从未见过不索要任何报酬的人。 “你只需答应一件事便好。” 果然,是有要求的。听到这个,艾维反而松了口气。这样的方式反倒更能让她接受,反正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什么事,我会尽力去做的。”艾维说。 “别在做无谓的事情了,找个地方活下去。”方行说,说完他便准备离去。在这个事情上,已经耽搁了一天,他本来的打算是来到这处理完泰佐洛的事就离开的。 “你说....什么?”艾维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这算是哪门子的要求,即使是这个国家公认的傻子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给你一个好消息。”方行没有按她所说的重复话语。 好消息?在爸爸妈妈已经消失的世界里,艾维只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消息了。她只是淡淡地投着目光看着方行,这是这个世界弱者仰视强者的基础,并不存在着其他意思。 方行也看着她,只不过与他口中所述的好消息不同,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漠,“你的父母被交易给了一个叫做泰佐洛的家伙,兴许还没有死。” “真的!?” 惊讶夹杂着难以置信,艾维脱口而出。 她看向方行的目光,再不如先前般死板,眼神下透露而出的是希冀。从方行的口中,既然说出了泰佐洛的名字,那么他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而这或许能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 “不过...”方行的声音显得更加冷漠了,仿佛透露着寒咧,“这也可能是一个坏消息,泰佐洛不是一个好人,被他所买走的人,大多没有好的下场。” 这不是危言耸听,是实话。 具备着财力,还有着世界最大娱乐城市古兰.泰佐洛的他,本应不会缺人。可他却从这个地方购入了奴隶,可以想象他有着更大的阴谋潜藏在这里面。 而以方行对泰佐洛的认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仁慈的人,在他手底下的人,基本都受着剥削,直到死亡。 艾维随着方行的话,心中猛地一沉。就如同她刚才相信方行的话一般,现在她也相信。方行没有理由欺骗她,任何欺骗都是建立在价值上的,而她没有任何的价值。 她的手很僵,像是落入的湖水中的浮萍,没有任何的依托。她突然用那只小手透过暖和的大衣棉袄拽住了方行,她拽得很紧,仿佛浮萍找到了依托她的岸上。 “....你认识他?可以帮我把我的爸爸妈妈买回来吗?..我没有钱,可我会工作,我能赚回来这份钱!”她说得很肯定,这也是她所能想到,能办到的事情。 “我是认识他,不过我与他的联系紧紧是建立在虚假之上,现在这份虚假也被捅破..”方行看着艾维疑惑的眼神,只好浅白地解释道:“怎么说呢,如果让对方知道我要救的是你的父母,结果会更糟的意思。” “你和他...是仇人吗?”艾维只觉得依托住自己的岸,其实是一个小石头,现在水湍急了,石头也跟着走了,她的希望又一次破灭。她只觉得她很难完成方行那个怪异的要求。 “算是,也算不是。”方行模凌两可地说着无意义的话,但答案确实如此。泰佐洛与其之间并没有仇怨,他也不愿意主动来招惹方行,可是在如今冥王的关系上,如果方行找他的麻烦,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在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方行转身就向着海岸处走去。 …… “就这样?” 米泽尔愕然地反应,方行在他眼中可是超一等的人物,即使是原先海军之中的长官也没有他的本事大。可现在,这样的人物,在忙活了一阵子之后,一系列的行为似乎都只是...单纯地在帮人。 是他脑子不够用,还是这个世界的罪犯变得太快。尤其是方行还是在海军大将赤犬的追逐之下,这可是在海军以外世界里也威名赫赫的人物,当然威名指代的是凶名。赤犬大将在杀戮时从不手软。 “这就足够了。”哲普回道,他并不意外方行的行为,甚至可以说显得自然了。接触得多了,自然没什么好意外的了。 “可...”米泽尔还想说些什么。 “接受不能?你觉得被海军通缉的人,就非得做着烧杀抢掠的行径?通缉的人之中也是有淳朴善良的人。”哲普打断道。 这一点他深有体会,他之前一手创办的海上餐厅巴拉蒂,收留的成员便是海军的通缉犯。与他们外表以及被标注罪名所悬赏的不同,他们性格内在却是淳朴的。 如果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及重新生存的权利,哲普相信这个大海至少有九成以上的人是不愿意当这个海贼的。 米泽尔点头表示理解,如果是原先的他肯定会大声呵斥痛骂哲普这个家伙乱说话。可有了接触才是最为直观的感受,在他成为赏金猎人以后,所接触的世界更加真实。 通缉的罪犯不一定都是坏人,而海军也不一定都是维护“正义”这个词汇的正义之士。最佳证实这一点的方法便是..他是逃兵也算是个罪犯,可他却没打算做任何一件坏事。 “只不过...不限于方行。”米泽尔小声呢喃着说。他亲眼所见宫殿之处传来的浩瀚图屠戮,方行又怎么可能如哲普所说的那般是那种淳朴善良之辈呢?这也是方行一番作为之后,看起来像是做善事,却让他一直怀疑的原因。 “你说得对。”哲普赞同地道,“方行,绝不是那种淳朴良善的人。” “嘘嘘…”米泽尔连忙做出小声点的手势,他的手指小心地指着在一旁甲板处休憩的方行,他的记忆停留在屠戮时所渲染的红色画面。 “小声点...他就在旁边,因为这种事起来的话,我就死定了。” “不会的。”哲普肯定地说,“他每次睡觉都会用能力来封锁杂音,即使你靠在他的耳旁大喊也不会奏效。” “那就好,那就好。”米泽尔大大地舒缓了口气。他偷瞄着方行,只见其禁闭双眼休憩,脸颊平静没有任何的变动,但米泽尔却怎么也无法放松下来。 他压低了声音,一边用眼神小心地地注意着方行的方向。 这么小心的吗?哲普想到。 “他是不是了...哪傻?”。 哲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吓到了,这个吓更多的是惊愕,竟然有人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在他看来方行的行为虽然奇怪,却也没到这个地步。 难怪米泽尔会这么小心地提问,原来是问这种问题。还是在方行就在一旁休憩的时候所问的。 “傻到不至于,他做的事情都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关于这个他不是已经说过答案了吗。” “什么答案?” “他的正义是看得到的正义。” 方行曾说过这句话,而且不止一次。哲普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颇有感触。 “比起这个,你应该考虑一下,如何才能解决这个麻烦。”哲普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投向了船内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艾维。 在方行离开之后,她便寻了上来。 没有任何依萍地她没有选择,必须在镇上工作维生。而她不愿意按照方行的“要求”就这般无趣地生活下去,几年,几十年..然后依旧没有爸爸妈妈的消息。 聪明的她从方行透露的话中,推断出了方行是在寻找着泰佐洛。而这样她便有机会找着自己的父母,即使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对于突然出现的艾维,哲普与米泽尔也十分吃惊,正因为吃惊他们才会讨论这一件事。只是这时方行却以睡着,哲普能轻松地拒绝一个小女孩的好意,可米泽尔却不能。 只是这时方行却以睡着。比起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强行去叫方行的后果可能严重些。 就这样,米泽尔让其留在了已经启航的船上。 “我会解释的。” …… 海军的战舰登上了泽凯利亚王国的岛屿,他们如例行公事一般,开始向当地的机构协同商量以获取情报,但结果都是无所得。 负责处理泽凯利亚的机构一瞬之间竟全都塌陷了,前两日还正常运转的国家仿佛开启了自我毁灭的程序,一下子就变了模样。 不过,更让海军们诡异的是居民们竟在废墟之上狂欢了起来。 走在队伍前头的萨卡斯基,冷漠地看了一眼,然后用同样冷漠的语气说道:“把这里发生了什么调查清楚。” 在发布完命令之后,萨卡斯基就离开了,这是属于海军大将的特权,他完全没必要亲力亲为,这一些都可以由指挥完成。 海军的效率很高,有人发现了在宫殿之上遍布的血泊痕迹。在有了线索之后,调查也更为迅捷,只是一个流程便把所需的材料交到了萨卡斯基的手里。 萨卡斯基快速地浏览了一遍,随后额头青筋皱起,他看着那个帮字,总觉得有些刺眼,“他帮了这里?” “罪犯方行杀死了泽凯利亚的国王,然后离开了。”有人说。 “帮是怎么回事?” “在他来此之前,泽凯利亚的国家将平民当做奴隶进行贩卖,有数千人受害。” 萨卡斯基脸色平静,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没有一丁点的波动,他只是静静地想道:“难怪这个国王会被人推翻,可惜了让罪犯方行累积起好的名声。” 在思虑一会后,萨卡斯基从怀中掏出电话虫,与不日前战国联系他相同,他拨通了这个电话虫选择联系战国。 “赤犬大将,汇报情况。”战国冷淡地说道。公归公,私归私,他并因为前几天的那件事而影响到自己的心。 “泽凯利亚王国国王,包括数百名士兵被杀。” “怎么回事?!”战国语气稍显局促,显然也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惨案。 “被方行所杀。”萨卡斯基说道,他没有说出被杀的理由,这一点战国会查,但需要时间,眼下的他需要时间。 假冥王的事件暴露,让他与战国之间生出隔阂。而战国又是他的直属长官,即便他是海军大将,可在战国下达撤回指令之后,他却必须撤离。 所以他急需一个借口,能让他继续追逐方行。而方行这一次所做的事情无疑给了他这个借口。 萨卡斯基在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避讳,旁边的海军士兵也听了去,不由得感到骇然。 “赤犬大将..这样不好吧。”这名海军劝诫道。虽然方行杀戮过于严重,可是被其所杀的泽凯利亚国王却也是该死的货色。 奴隶与平民,虽然都是两个字,可带来的意义却是完全不同。而泽凯利亚的国王因为钱财的关系,竟然将数千名的平民当成了奴隶贩卖。 这样的人,该死!这是同样出生在平民街区的这名海军所想。 “怎么?要告发我吗?电话虫就在这里,尽管拿去。”萨卡斯基轻声说道。 这名海军稍显犹豫了一下,但摇了摇头,“追捕罪犯更为重要,现场的血渍虽然干涸了不少,但看时间应该是一天之前。” 萨卡斯基点头,他收起了手平放在桌子底下,从上滴落了一滴滚烫的岩浆,显然在刚才他已经动了杀心——一切阻碍他执行正义的,都会被他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