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吊坠还在我这里江简简简(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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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杭见有人要接着便把杯子给了那人,出去了。 他不想回房间呆着,便出去在前厅院子里走着。老爷子他们好像都休息了,付杭路过主厅时只见老太太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电视。 付杭走在院子里,能听到的只有佣人们打扫的声音与晚间归家的鸟鸣,晚间的风吹过,不知道是不是付杭的心理作用,付杭觉得这样的环境一时间让自己浑浑噩噩的心理轻松了不少。 付杭漫无目的的在花园里走着,只是没过一会儿看见了一位快递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递给了在前门打扫佣人一封信封样式的邮件。 付杭也是闲来无事,便朝那个佣人走过去了,问她能不能给自己看看。 佣人自己写得签收,自然之道邮件是要给谁的,便直接将邮件递给了付杭,继续着自己的打扫工作,说了句话,是给老太太的,你方便的话麻烦帮个忙拿进去吧。 付杭笑着点了点头,边走边看了眼快递上的标识,是付杭住的那家私人医院。 付杭没多想,原以为会是与自己的有关病理报告或者是体检通知什么的,直接在走回主厅的路上将邮件拆了。 只是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看之后,付杭愣住了。 确实是一张通知,但并不是体检通知,而是一张亲子鉴定通知。 单子上写得很明白,明晃晃的写着付杭自己与笨笨的名字,付杭看着那个红色戳盖上去的确认亲生四个字眼,觉得刺得他眼睛疼。 付杭快步回了主厅,强装着笑容,手里捏着那种可笑的亲子鉴定单,咬着牙坐在老太太对面问道:你现在是在这里等什么吗? 老太太被付杭的动作惊了一下,回道,没什么等封快递,老太太站了起来,大抵是心虚,朝着门口望了一眼,我刚才好像听到有邮件过来的,没有吗? 你在等这个?付杭将鉴定单放在茶几上,语气冷了下来,这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老太太拿起鉴定单看了一眼,看见上面确认亲生四个字后好似松了口气,将单子收了起开,没什么好解释的,不管怎么样亲子鉴定已经做了,既然笨笨是你的孩子,我也给你买个安心。 你跟我买个什么安心?付杭的声音里是一股子的冷冽,这就是为什么你一定要我让笨笨回来,就为了给你做一场亲子鉴定?我根本不在意笨笨是不是我的孩子,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我多此一举?就是个亲子鉴定,你跟我这么说话?老太太听着付杭的话也冷下脸来,谁知道安清雅什么时候跟郑辞混到一起的?无论你在不在意,我们何家不跟别人家养孩子。 你把笨笨拿去做亲子鉴定,有考虑过我的想法吗?我是笨笨的第一监护人,你今天剪了他的头发,给他去做亲子鉴定,他大了之后怎么想?孩子爸妈都离婚了,你还要追究他是谁的孩子? 付杭听着老太太的强词夺理觉得好笑,什么叫你们何家不跟别人养孩子?笨笨从出生到现在,都是我和清雅在照顾,都是许妈在照顾,孩子是不是你们何家在养你自己清楚。 付杭可能是被老太太逼得急了,站了起来,红着脸,我的孩子,他叫付鹤,出生时间2017年3月18号,出生体重七斤八两,大腿内侧有块胎记,他喜欢吃甜的,喜欢大白兔奶糖喜欢看花园宝宝,他十个月大的时候会走路,一岁三个月的时候回说话,会叫爸爸妈妈。你知道他的什么啊,你说你们何家养他? 以后还不跟笨笨说就行了,你担心那些做什么?我就怕跟你说的时候你反应激动,你是心善恶人都是我的,这样可以吧? 老太太拍着桌子也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得厉害,我问问你,如果不是我们何家,你能娶得到清雅吗?你能有笨笨吗?忘恩负义也不是你这样的,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现在因为一张亲子鉴定跟我红脸? 就是因为我的命是你给的,我才hellip;hellip; 付杭刚开着口准备接着说,却被从楼梯上下来的何渠晟打断了,何渠晟大概是听到了楼底下的动静下来的。他站在楼梯上横了眼躲在一旁偷听的几个佣人之后,便下来了。那几个佣人也是识趣,都散了场。 付杭,别说了,去休息吧,好不好?何渠晟走上前来,看着付杭声音房软了。 付杭望着他,那人的眸子里像是藏着隐忍,付杭看不懂那里面的感情,他本想回话,却又听何渠晟说了三个字。 何渠晟说:别闹了。 付杭被这突如其来的三个字,说得一愣,可下一秒却是觉得很委屈。 付杭扪心自问,他在何家呆着的那些年,除了以前闹过一个何渠晟,从未再闹过别的什么,也从未期望何家能给自己什么。 他自从出道以来,没找过何家要一分钱,连山水工作室的成立也是自己和李衾一步步熬过来的,后来他听老太太的娶了安家的小姐,减少了影视活动,为的就是老太太能够安心,能够理解自己。 可现在她却瞒着自己给笨笨坐了亲子鉴定,何渠晟还站在这里说自己别闹了,自己今天下午还亲耳听到了自己的父亲还在何家的庇护下或者,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付杭垂眸,他听不懂何渠晟过来劝架的目的,也懒得理会的老太太的字字珠玑,可他不明白何渠晟到底是因为什么说自己在这里闹,有什么立场站在好像俯视一切的角度来说自己的不是,有什么立场在这里说自己闹。 他根本就不是个孩子了,二十多岁了在过几年就而立了,他闹什么?他能闹什么?他的那些破事又为什么不能明白透亮的说给自己听。 付杭冷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滴血,有些红了眼眶,何渠晟,你凭什么说我闹啊?你自己又在闹什么啊?你们何家又在闹什么啊?你才是何家的孩子啊!不是我、不是我家笨笨,你又知道些什么啊!凭什么在这里站在最高点来指责我!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 年度摊牌大戏来了 第三十一章 付杭现在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打颤,头疼得厉害。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虫鸣,又好像没有,可他不愿意伸手去揉揉太阳穴,去探个究竟。因为他怕若是今天不把这件事情狠下心来问个清楚,老太太今后只怕又会揶揄搪塞过去。 付杭向来对老太太是又爱又恨的,他感谢老太太给了自己这条命,但同时也厌恶老太太的为人做派。 同样的,他也一向明白老太太的强势作风,年少时挑战过几次她老人家的权威,长大了本着母贤子孝的原则,再未同老太太动过怒。 但这一次,好像是忍不住了,毕竟积攒了太久的怨气,终究还是会爆发,那些曾经吞下去的牙齿和血终究会吐出来,弄得两败俱伤。 付杭站在原地看着何渠晟,似乎在等他对自己刚才那段说词的反驳。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何渠晟垂下的眸子里像是有些悔恨的意味,但那种感觉却一闪而过,转眼间抬起头的,还是那个的何渠晟,只是不再像是他的何渠晟。 付杭只听见那人正色道,有些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我是何家的孩子,我也背负着我应该背负的东西,所以你听话好吗?别在意这些了,去休息好不好? 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付杭勾了勾嘴角笑了,像是在自嘲。 他现在多想告诉何渠晟能不能别把自己当孩子,能不能别总是理所当然的护着自己,能不能把那些事情都跟自己说清楚。 何渠晟的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爱他啊,他想要的不过是站在恋人的位置上和何渠晟平等的交流些什么,而不是现在这样子显得自己无理取闹。 他也是个男人,凭什么要这样活着? 够了,我们今天把话说破吧,老太太,付杭没再看何渠晟,他怕他越看越心痛,转过头直视着老太太,我们今天把母子关系断了吧,我不稀罕你们何家了。 付杭弯腰,将那张被老太太看完扔到茶几上的亲子鉴定单拿到了手上,撕得粉碎。 我以后,不是何家人了,也不想做何家人了,您也不必为了我好而找理由,都不用了,付杭边撕着那东西,边笑,看上去面目有些狰狞,我接下来有些话,我希望跟你说清楚了,哟,刚好你们也下来了我也跟你们说说。 付杭看着刚下来还穿着睡衣的何耀华和老爷子,笑了笑,自己做了下来,像是自言自语道。 我,付杭是个gay,就是同,付杭看着目光所及之处那些人的眼神之后,讨着笑的看着那些人,老太太别这么看着我,你就算看着我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我喜欢男人,但还是听着你的话娶了安清雅,有了笨笨。我其实小时候不明白,从我爸死了之后就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为什么把何家的一切都看得比我重要,又为什么处处维护着何家的名声,我不明白,付杭顿了顿,我也不想明白。 小时候你总威胁我,说我不听话就把我赶出去,我挺怕的,我当时没了我爸,我以为你就是全部了。 所以我后来听你的话,好好学习,努力高考,靠近了你希望我去的大学,学了你希望我学的专业,但是你知不知道,那时候家里的那些佣人都是怎么说我的?他们说我是拖油瓶、我是垃圾、是何家的附属品,这些事情我都忍了,我想,等我以后出去了我就没事了,长大了就好了。 因为你是我妈,所以我不跟你说,不跟你吵也不跟你抱怨。可是我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 大二的时候我想转专业,你不同意,停了我的信用卡,意思是让我自生自灭。我那时候跟着我老师一起住,你知不知道?一个外人都比你对我好。 老师他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喜欢什么样的文学作品,他从来不会跟我斗了嘴之后只煮一碗粥,他会跟我讲道理会安慰我,会解释,可你呢?你以为一碗粥我喝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是吗?我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有些伤口就算愈合了也会结疤,那是丑陋的是扭曲的,也是不堪的。 付杭看着老太太那副有些泪目的样子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他没容得上别人插嘴,继续说着,当初我冒了多大的勇气告诉你我想去演戏,可你呢?说我去了演艺圈会被何家事业上的人指指点点,我去就断我经济来源威胁我断绝母子关系。成,你说断就断了,你知不知道那几年我怎么熬过来的? 因为想减少点住寝费用的支出,我住在我哥出国后留下的那个房子里,李衾那时候还要上学。没签公司的时候我白天出去打工,晚上去横店试戏,一天睡不到5个小时,有几次差点一头栽倒马路边上被车撞死,可赚的钱交完水电费也就什么都不剩了,那几年我天天吃馒头就稀饭,真的,我觉得我那时候也就比红军长征的待遇要好点。不过还好,李衾比较争气,能拿奖学金,我也不用为她发愁什么。 可后来,我打拼出来了,你又说要我回何家,说真的,那时候还能回何家看看大部分是因为你。 你断我经济来源我不怪你,因为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但现在想想,如果我当时在娱乐圈里什么都没打拼出来,是不是就再也进不了你何家的大门,是不是连你这个妈都不想承认我这一亲儿子? 付杭许是看出老太太想要反驳的意味,摆了摆手,你能先等我说完,成么? 现在我就不明白了,笨笨是哪里对不住何家,我又是哪里对不住何家。我减少影视活动,减少工作室事业安排,我几乎把一切的通告压倒最少来尽力让你放心,我尽可能的多去陪陪清雅和笨笨,减少那些商业上对何家的疯言疯语,可你呢?你们呢?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我付杭,姓付,笨笨也姓付,我不论你现在跟我说些什么,我真的没有在闹,我也不想闹了,小时候我听话的几乎从来没有闹过,所以我现在如果是闹得话也没有必要对吧? 付杭脸上没有了什么多余的表情,像是简单的在阐述着事实,语气也平淡得不可思议,与刚才脸上带笑的那个判若两人,我就说这么多了,我今天跟你断绝母子关系,何家我再也不会来,你以后不用担心笨笨同我的血缘,也不会再纠结我的事业对何家产生的疯言疯语。我从大二要转专业的之后就没再叫过你一声妈,只叫你老太太,所以这大概也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妈。 妈,你放过我,好不好? 付杭抬起头,一双眸子看着老太太,眸子里是泪光是积蓄了十几年的委屈与愤恨。 付杭觉得心头好像松了一口气,说出口的话好像把背上背负着这么些年的担子一瞬间给扔到可地上,付杭看着老太太那副脸色,感觉有些滑稽的可笑。 他大抵还是不孝的,他做做不了孝子,也没办法做孝子。 小时候天真的以为长大了什么事情都会变好的,但其实长大之后和以前也没多大差别,反正都是一样的,还是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活得好。 老太太不说话,她又何尝不知道,付杭这副强犟得样子,其实像极了自己。 可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孩子身上背负得到底是多重的东西,这么些年来又到底是怎么熬下来的。当初她改嫁时,她就考虑过,付杭今后到底要怎么管教,可谁能料到管教成了这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