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行动事故
蔚蓝的天空，被火红夕阳渲染，临近傍晚的法拉盛街头，正是人流最多的时候，只是很少能有人抬头看天上的美景。 行走街道上，文森·施内特有些沮丧的低着头，他的黑人小伙伴卢瑟，正满脸气愤的喷着唾沫，双手还在空中比划，表达愤慨之色。 “该死的博特，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我们不能忍气吞声下去了，要叫他知道我们的厉害！”卢瑟叫道。 “好了，卢瑟，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文森低着头，细声细语，无比气馁，“博特是棒球队的，身体壮的像头牛，就凭我们细胳膊细腿的，根本经不起他的拳头，而且他还和黑帮有关系！” “那又怎么样？？”卢瑟出离了愤怒，“这是他第三次向我们要钱了，我们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吗？我再也忍受不了啦！” 博特·伊戈那个拉丁裔的坏种，仗着自己身体强壮，和帮派有关系，带着几个球队的队友，经常朝文森这样的亚裔下手。 有时候不仅是要钱，如果不顺眼或者心情不好，逮住了就会揍一顿，他们往往下手隐蔽，外表看不出伤痕，却能让人浑身疼痛。 文森和卢瑟不是没想过报告学校，但如果这样做，他们就会成为告密者，会被学生们排斥，没有任何人会和他们靠近。 “你准备怎么做？”文森无奈道，“我们打不过他……” “我们请人帮忙，”卢瑟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我知道碧翠的私房钱藏在哪里，大不了偷出来，去找13！” “你疯了？”文森听完，心中一惊，拉着他低声道，“那群人可不是校园里的凌霸者，那是真正的亡命徒！” “我知道，”卢瑟点头，冷声道，“可那又怎么样？我已经受够了博特，受够了没有零用钱的日子了！” 文森摇头，他实在难以理解自己好友的想法，在他看来，校园里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可如果牵扯到黑帮，那问题就大条了。 去年圣诞节，社区里可是有一名十五岁的男孩被射杀，大家盛传他得罪了黑帮分子，文森可不希望自己卷入黑帮之中。 “知道吗？文森！”卢瑟看着好友的脸色，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们这些华裔，就是喜欢忍气吞声，这才是屡屡被欺负的原因，我们应该反击，让他们知道厉害，让他们瞧瞧……” 砰！ 卢瑟的话还没有说完，文森突兀的倒下来，他似乎受到了冲击，身体还重重的撞向了卢瑟，两人全都跌入了街道上。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街道上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很快就有警车鸣笛，医院的救护车也在几分钟后抵达。 …… 同一时间，联邦调查局纽约分部。 外勤主管本·唐克斯，一身西装革履，龙行虎步的推开了行动中心的大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睛却异常的锐利。 “boss？”助手丽贝卡·佩吉抱着文件走了过来。 “雷纳主管呢？”本面无表情的问道。 “在办公室，”丽贝卡·佩吉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召集我们的人待命，具体情况等一下再说！”本·唐克斯淡淡的说完，快速的来到了行政主管托夫·雷纳的办公室。 砰！ 才刚进门，本就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双手猛然拍在雷纳主管的办公桌上，“为什么中央请报局会在我们的地盘上行动？还抢走了我们的行动计划？那个人，我们可是盯了整整十年！！” “冷静，冷静，本！”雷纳主管和所有上了年纪的米国男人一样，挺着一个肥大的肚子，脸上的肉都开始发红，他露出和善的笑容，苍白的胡须，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慈善的老爷爷。 可就是这位看起来像好人的雷纳先生，刚刚签署了一份处决行动，甚至越过了本这位外勤主管，同意了中央情报局的行动计划。 本双手撑着办公桌，目光死死的盯着雷纳主管，“解释！” “本！”雷纳主管放下了手中的笔，身体往后靠，座椅发出了不堪负重的声音，他淡淡的说道，“十年前，你就和你的上司一起，发现了这名情报人员，为了不打草惊蛇，局里同意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但是……十年了，没有一点有用的东西！” 本收回手，站起来，看着他，“不是一点没用。” “是，我们根据他的行动准则，发现了好几处秘密屋，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最后并没有什么收获。”雷纳主管道，“所以我才在两年前，批准了逮捕命令，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 说到这里，雷纳主管双目瞬间变的锐利起来，他看着本，眼中多了一股浓浓的不满，“整整十八个月的囚禁，你们用尽了各种手段，都没有从他口中掏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本脸皮抽出了一下，“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受不住，为此我早就布置下去，不会有任何人卖给他……” “然后呢？”雷纳主管打断了他的话，“又要浪费一个十年？” “只要能挖到有用的东西，就算浪费十年也值得！”本激动道。 “可如果挖不到呢？”雷纳主管摇摇头，“十年过去了，他早就是一名弃子了，所有和他连接的线早就断开了，而且现在的情况也不同了，今年是大选年，明年就是奥运会……” 本闭口不言，沉默了一会，这才抿着嘴，冷笑道，“我以为，咱们的行动，根本不用和政治扯上关系！” “那你就错了，”雷纳主管摇头道，“如果和政治扯不上关系，那要我这个行政主管做什么？本，说句心里话，我知道你想为你的上司报仇，但十年了，我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 本继续沉默，好半响才深呼一口气，似乎吐掉了心里的郁闷，面色重新恢复平淡，这才开口道，“恐怕事情没你想的那么顺利，请报局的一群混蛋，行动可并不干净！” “我知道，”雷纳苦笑，“刚接到了电话，这是意外情况，毕竟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子弹竟然穿透了木板，误伤了两个中学生！” “如果交给我们来做，事情就不会有这样的变故，”本淡淡的说道，“托夫，你该相信自己人，否则你会失去我们的信任！” 他说完，转身就拉开门离去。 而雷纳则看着他的背影，脸上一阵阴沉不定，心里明白这次恐怕是触及了大家的底线。 调查局和请报局从来都不是能好到一起穿一条裤子的，局里的行动却交给外人，托夫·雷纳的决定已经有叛徒的嫌疑。 但是……雷纳摇头，他有什么办法？这种事不是他能决定的啊！ 本·唐克斯重新回到了行动中心，作为外勤主管，他其实并不需要带队，可实际上他这个主管只是代理，本质工作依旧是行动队队长，倒是等级被提升了一级，工资却一点没变。 “钓鱼行动彻底结束，”本无视手下们的目光，直接来到屏幕前，抓住了遥控器，手指着屏幕上的人，“haiang，又名王海，十年前入档，两年前抓捕，半个月前特意释放的人，就在刚才，准确的说，是十分钟前，被情报局的行动队击毙在法拉盛的街道小巷！” “头，咱们的行动，怎么被情报局抢了？上头是怎么个意思？”刘易斯·安德鲁顶着光头，不满的开口问道。 “这是上面直接越过我授权处理的，”本淡淡的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无论怎么样，这个人已经死了！” “这么说，我们的调查要中止？”丹娜·艾莉森道。 “不，”本挥手，“恰恰相反，我要你们调查法拉盛的情况，尤其是王海这半个月来的活动地点，要尽可能的详细。丽贝卡在家远程技术支持，刘易斯带队走访，丹娜和我一起去医院！” “医院？”丹娜·艾莉森疑惑道。 “看望受害者，”本嘴角一掀，“大名鼎鼎的情报局，竟然有行动误伤，我们不去看戏，怎么对得起老天赐给的良机？”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了笑容。 …… 一辆八成新的五座雪佛兰，快速的停在了法拉盛医院门口，因为急刹车的原因，轮胎和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卡丽·施内特推开车门，疯狂的跑向医院，棕色的头发在空中飘扬，脚下的高跟鞋在平滑的地面发出响亮的撞击声。 今年三十五岁的她，身材维持的非常棒，跑动的时候尽显成熟风情，吸引了不少男性病人和医生的目光。 卡丽无视这一切，她此刻更多的是心急如焚，找到了一名护士，问明白手术室在哪，她就拔腿狂奔。 “卡丽！”克鲁·施内特叫道。 “他怎么样？文森怎么样？”卡丽跑近，抓住哥哥的手问道。 “还在手术中，”克鲁摇头，苦笑着伸出手，指着大门。 “为什么会这样？”卡丽枕着哥哥的肩膀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