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意外发现
黎明时分，窗外朦胧，文森豁然睁开眼睛，眼中透出一股迷茫之色，这是他返回家中的第一晚，却少有的做梦了。 在医疗中心，他睡的很香甜，尽管内心顾忌明娜博士会发现他的秘密，但睡觉的时候，却没有做梦。 现在不一样！ 文森面色僵硬，慢慢的坐起身来，一旁的卡丽卷缩着身体，睡的很深沉，她显然累坏了，文森小心翼翼，没有惊扰她。 他抬头环视四周，房间分明是熟悉的，每一件物品都没有改变，但是为什么会有一种陌生感？ 还有这个梦，完全陌生，不存在他的记忆，也没有王海记忆里的场景，就好像一些无章的乱码堆积而成。 没有什么内容，只是酝酿一股情绪，一股孤独中混杂恐惧，空虚，悲切等复杂的情绪，这让文森感到异常的迷茫。 这些情绪，他很少体验，就算自己产生了，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因为他的生活中，快乐永远是主旋律。 倒是王海的记忆中，他经历了很多这种复杂的感情，有面对死亡时候的恐惧，有战友牺牲的悲切，也有杀人之后的空虚。 “所以，还是他的记忆影响吗？”文森低声呢喃。 他可不是笨蛋，何况还吸收了王海的学识以及技能，经历了他的一生，心智思维已经蜕变，分析能力更是得到提升。 这突然的杂乱梦境，复杂的情绪，当然不可能是文森自己，只能是王海带来的影响，而且他自己也明白，可是明白归明白，如何解决是当下最重要的问题，他却毫无头绪。 文森明白，如果不解决王海记忆带来的困扰，那么他以后的生活必然会受到影响，甚至王海的存在，会如同跗骨之蛆，怎么也拔出不掉，可眼下关键问题是，该怎么做？ 他悄然起身，来到了母亲的书房，这是为了工作特别装修出来的，里面有整个家里唯一的一台电脑，卢瑟最喜欢的就是这里。 熟练的开启电脑，在等待开启的过程中，文森想了很多，自己的情况不可能对外透露，一丝一毫也不可能，那么解决问题就要自己动手了，首先他要做的就是了解自己的情况。 电脑屏幕亮起，文森打开谷歌，搜索有关记忆力的相关知识。 整整两个小时，文森都在电脑前，了解关于记忆方面的知识，然而，这些并不是文森想要的答案。 显然，另外一份记忆，跑进脑海中，这种经历根本没有过，文森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的例子。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因为科学家早就有了相关的研究，说是人死后大脑活动并没有停止，大脑的连接突触等都还是活跃的，如果这时候建立连接通道，那么有可能读取记忆。 然而，这些都是泛泛之谈，全都是属于理论上的东西，真实的实验如何，文森根本不清楚，网上也根本不可能找的到。 关了电脑之后，天也彻底亮了，文森来到厨房准备早餐。 “好香！”卡丽穿着睡衣走了过来，“早安，文森！” “早安，妈妈！”文森道，“早上准备了鸡蛋，沙拉，三明治，还有专门买来的豆浆以及牛奶！” “做的真棒！”卡丽笑着坐了下来。 因为工作的原因，早餐一般都是文森来准备，这也是母子之间协调好的结果，为此每个月都会给文森一百美金。 “今天有什么安排？”卡丽边吃边问道，“事先说明，今天我要上班，午餐自己解决，晚上我们去克鲁舅舅家！” “不用管我，”文森道，“上午我会复习一下功课，下午的话，可能会出去走一走，就在附近的街道！” “注意安全！”卡丽道，“钱不够的话，去我房间拿！” “我知道了！”文森点头。 卡丽对文森很放心，或许是基于朋友间相处的模式，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沟通障碍，卡丽也和其他家庭不一样，对金钱的管束并不严格，这或许也和她的高薪有关。 年薪十万美金，这在07年绝对算是高薪，养活两个人足够了。 卡丽去上班后，文森来到自己的房间自习，再次看到课本，难度不知不觉降低了很多，许多难以理解的问题，自然而然的有了答案。 王海是应届大学毕业生，接受了系统的教育，更经过了国家的培训，就知识面和深度来说，都完爆高中生文森·施内特。 所以，再次面对高中课本，自然感觉没有什么难度。 这算是意外之喜吧，文森把课本翻阅完成，尤其连数学题都做完之后，他站起来伸伸懒腰，才发现时间才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趁着还有时间，他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又从冰箱里拿出了食材，给自己做了一顿不算丰盛，但非常美味的中餐。 王海的动手能力非常强，做菜也是一位好手，有时候为了隐藏身份潜伏，他也会用厨师这个职业来做掩护。 不仅是厨师，王海经历的职业有很多，而且大部分还潜下心仔细学习过，如今都便宜了文森，经历了王海的记忆那么多遍，就算手生，但只要多练习，就能全都掌握了。 因为是中餐，文森感觉自己胃口好了很多，而且竟然吃了两碗米饭，这可是少见的事情，毫无疑问，这又是受到了王海的影响。 “如果说，王海的记忆是污染源，那我现在整个人，不就是受到了污染的状态？”洗碗的时候，文森自嘲的说道。 他已经逐渐了解自己的情况，毫无疑问，在某些事情上，正是因为王海的影响，让他不知不觉间做出了改变。 一些固定的行为习惯，都受到了影响，甚至开始出现变化。 这种情况，无疑是惊人的，文森甚至在某一刻感到心惊，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王海的记忆带来的改变所吞噬，变得不像自己。 得尽快找到改变的方法！ 文森双目阴鸷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理一下衣服之后，直接锁好门出去，看了一眼斯蒂格勒家，家门紧闭显然并没有人。 也很正常，卢瑟和碧翠去上学，杰夫·斯蒂格勒去上班，而斯蒂格勒太太，趁着有空闲，报了补习班。 真是忙活的一家子，文森现在可没兴趣八卦这些。 离开家门之后，文森走在路边，安静的感受这一切，并且慢慢的和记忆重叠，寻找那股熟悉的味道。 法拉盛是王海活动的区域范围，对他来说，这里的每一条街道都非常的熟悉，这十年来，法拉盛的变迁，更是深刻在脑海里。 文森对法拉盛也很熟悉，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年，美好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身影。 迈步在两人同样熟悉的地方，文森感觉到了内心的平静，好像立于时光之外的观察者，默默的看着这里的演变。 或许是这种平静，让两人的记忆达成了某种隐晦的共鸣，一股信息突然出现在文森的脑海里。 这让文森脚步一顿，直接在街边停止。 眼睛扫视一下，认准了方向，文森这才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街边长椅，钢管构架，木板铺就，部分地方还生了铁锈，看起来毫不起眼，没有任何特别。 文森坐在长椅上，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按照记忆中的信息，伸手在座椅的下方钢管口中，扣出了一根细小的绳索。 绳索的末端捆在了透明袋上，袋子里有一卷美金，文森没有打开袋子，而是快速的收进了口袋里，而后起身走人。 竟然是真的！ 文森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是按照王海的记忆，找到了以前王海藏东西的秘密地方，本来根本没有做任何期待的。 毕竟，时间过去很久了。 要知道，王海十年的时间里，可都是在fbi的监控之下啊！ 文森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暗自回忆，虽然经历了很多记忆场面，但有些记忆，并不是那么的清晰。 通过回忆，文森才明白，原来这里是和家里联系的联络点，不仅是这里，整个纽约，甚至整个北美，有很多这样的地方。 也许是一块古旧的砖石内，就藏了一笔现金，也许在一个废弃的湖泊下，就藏匿了一把手枪。 像这样的秘密地点有很多，除了这些秘密地点之外，还有安全屋，藏匿所等等地方，就在法拉盛，文森就能找出三个安全屋。 可以保证，这三个安全屋没有被调查，也没有被发现，因为这都是十年前，在唐人街托的老关系办理的，只要建筑不拆除就一直保留，安全屋内家具齐全，除了武器什么都不缺。 文森有点兴奋了！ 对于男孩子来说，最感兴趣的是什么？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天地，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哪怕心智逐渐成熟的文森，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抵抗力。 于是，文森在确定记忆真实后，竟然有前往安全屋的冲动，好在理智在这种时候及时出现。 安全屋之所以叫安全屋，自然是为了安全而存在，他这样冒然过去，不仅会不安全，也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