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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贾母向来偏疼贾政,打小花在贾珠身上的心血就多,如今见贾珠人也累瘦了,一路风尘赶路,也不如在京城的时候白净了,早心疼得什么似的。只是这些年贾代善过于强势,贾代善说话的时候贾母也不好插话,如今见贾代善训过话了,贾母道:“孩子们刚回来,也该好生歇息两日,瑚儿、珠儿,你们先去吧,换了衣裳,用晚膳的时候再来。” 贾瑚和贾珠应是。贾瑚又道:“祖父,这次我和珠兄弟回来的时候,路过扬州,姑父使人送了一封信,叫我们带回来。”说着,上前两步,双手将信捧上。 贾代善接过,展信看了,笑道:“不错不错,敏儿也有喜了。”贾敏除了和贾王氏不睦,和贾府其他人都没什么冲突,况且古人重子嗣,听了这话,自然是都替贾敏欢喜的。 信上说贾敏怀约于五月底、六月初坐胎,因不足三月,便没写信告知父母,请父亲、母亲见谅云云。又说听说父亲身体抱恙,没有回京探病,不孝之至,惟愿父亲好生将养身体等。 贾琏一听贾敏是五月底、六月初坐的胎,算算时日,这胎怀的应该就是林黛玉了。就是不知道贾敏有没有听贾代善的嘱咐,少吃什么求子药,无事多锻炼一下身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贾代善今日气色倒是不错。贾瑚和贾珠请安之后,各自回房沐浴更衣。 自从那些假僧假道的身份被揭穿,贾琅衔玉而诞的事自然也成了笑话,贾代善祖孙亲自破的案,贾家杜撰祥瑞,生了异心的事也不攻自破。因为贾王氏生的三个子女,贾珠和贾元春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又有贾母求亲,贾代善便允了贾王氏的子女每月可以看她两次。只是贾王氏身边伏侍的下人全都换了新采买的。 但是贾政夫妻却也因为贾王氏做的这事伤了情分,贾政如今在夹道小院儿住着,宠着赵、周两房姨娘,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惬意。其中,赵姨娘就在七月里怀了孕,贾琏估摸着这一胎便是原著里的贾探春。 即便如今可以去探望贾王氏了,贾元春和贾琅依旧养在贾母跟前儿。贾珠出了荣禧堂,颇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去东小院还是夹道小院。贾珠站在荣禧堂外犹豫了一下啊,又转身回了荣禧堂元春住的西厢房。 贾代善养病期间,轻易不来荣禧堂,却经常着人过来问贾母,元春的亲事定好了没,贾元春满心的苦楚不知道跟谁说去。见嫡亲哥哥回来,贾元春早就有满心的苦要诉了。 “妹妹,怎么我南下一年,咱们家变成这样了,父亲和母亲都分了两个院子住下?”贾珠忙开口问道。 贾元春叹息一声,道:“这里面的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了。哥哥不如先坐下喝杯茶,润润喉咙,再听我细说。”抱琴见贾珠来了,不用贾元春吩咐,便已经倒了茶来。 贾元春又将其他下人都打发了,只留抱琴和贾珠的奶娘金嬷嬷在屋内,才将这一年发生的事细细道来。 贾珠不像贾元春,贾元春是贾王氏和贾母两个眼界不宽的内宅妇人教养的,为了让她入宫应选,贾母又寻了两个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放在贾元春房里。可是这些教养嬷嬷本就是宫中不得志的人,若是教贾元春一些宫里的礼仪规矩还罢了,偏偏贾母授意她们教贾元春如何在宫里上进。 说句不好听的,教养嬷嬷若是真那么本事,早就封妃封嫔了,哪里沦落到临到老了,在官宦人家府上教养女儿混口饭吃?所以好好一个贾元春,就这样把性子养左了,说话九句真,一句假的。将通灵宝玉的事掐头去尾的说了。 贾珠以前的先生官建华是有真才实学的,后来,贾家重修了族学,请的先生也都是饱学之士。贾珠虽然不算十分杰出的人才,但是受到的教养和贾元春不同,眼界自然不同。 贾珠听到通灵宝玉的事,也叹道:“糊涂,若是劳什子通灵宝玉真的是那些假僧假道撺掇母亲做的,妹妹怎么不劝着母亲些?幸好如今案子破了,皇上也知道琅哥儿不是什么衔玉而诞的人,否则不独琅哥儿性命堪忧,就是为兄也只能平庸一生了。” 贾元春以前不懂这些,后来被贾代善狠狠说过一次,也知道利害了。委屈道:“我当时哪里知道这些。就是因为这件事,咱们二房日子过得越发艰难了,母亲也因此被禁足。” 贾珠连连叹息道:“哎,早知如此,我晚二年再南下,说不定还能阻止母亲做这样的事。” 这话也就是没叫贾琏听见,如果听见了,只怕贾琏只当听了个大笑话,一天的心情都会很好。这一世因为贾代善活着,给贾珠挑的先生都是不错的,也才将贾珠教得明事理了些,眼界宽了些。原著里,贾珠十四进学,用的是贾赦名下的荫生名额,没有南下考试,也没见他阻止贾王氏做什么通灵宝玉。 贾元春听了贾珠这话,却冷笑道:“哥哥这话就错了,就算哥哥没有南下考试,拦着母亲听那一僧一道的撺掇,难道咱们的处境就能好了。说到底,根子还在祖父偏心大伯父一房上,没有通灵宝玉的事,也有其他事来打压咱们一房。 祖母尚且健在,身子康健,人也明白,祖父就一意孤行,将掌家权交给大伯母,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难道跟那劳什子通灵宝玉也有关?就算通灵宝玉的事母亲做错了,罚几个月月钱也就是了,犯的着将母亲禁足?况且,母亲也是受了那一僧一道的诓骗,也知错了。现在那些假僧假道都问了斩,祖父依旧不肯解母亲的禁足,可见祖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