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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则,哥哥你不知道如今琏儿的名声,满京城的谁不传他聪慧过人,是将相之才?可是琏儿才多大,就算伶俐些,能杰出到三司会审也让他旁听,还在三司会审上揭发逆贼种种?连皇长孙都和他交好? 这里头,多少是琏儿自己的本事,多少是祖父偏疼琏儿给他铺的路,也只有祖父和琏儿自己知道罢了。只怕琏儿在三司会审上说的那些令皇上、刑部尚书等几位大人大加赞赏的话,也是祖父教他的,琏儿早就记在了心里。 若非哥哥被送到南边儿小比,若是得祖父偏疼的是哥哥,那么祖父日日带在身边的就是哥哥,在三司会审上出头的也是哥哥!祖父口中说什么咱们家长幼有序的规矩不能乱,实际上呢,祖父早就将琏儿的锦绣前程铺好了。” 贾珠虽然比贾元春明白,但也不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被贾元春这番话说得一愣,也是深觉有理,立刻脸上神色就变了。道:“妹妹疑心不无道理,只是想不到祖父竟然会偏心至此!” 贾元春冷笑一下道:“有什么法子,咱们若想有出头之日,到底只能靠自己!” 兄妹两个又说了一阵的话,贾珠才从荣禧堂西厢房出来,去了东小院。 贾代善如今准了贾王氏的几个孩子每月初一,十五去请安,但是依旧不许贾王氏出东小院,今日也不是请安的日子。但贾珠刚刚回京,贾代善倒不会拦着他们母子相见。 贾珠去了东小院,贾王氏自是抱着贾珠大哭一场,道:“我的儿,我就等着你将来金榜题名,救我脱离这牢笼了。” 贾珠听了贾王氏这话,也不禁红了眼圈,发狠道:“母亲放心,我必不会叫贾瑚、贾琏给比下去!” 次日,窦氏安排了家宴给贾瑚、贾珠接风,席间,贾珠一直神色不太好。其他人只当贾珠累了,贾代善因教养过贾珠一阵,深知贾珠脾性,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贾珠受了贾元春和贾王氏母女的双重刺激,旅途劳顿也没休息,第二日便去了族学,立志要奋发向上,将贾瑚兄弟给比下去。 因为贾琏还在替贾代善代笔撰写兵书,这些时日都告了假。贾珠见贾琏没有上学,问了几个同窗。贾瑞接口道:“珠兄弟回来了?你不知道如今琏兄弟可风光了,宫里的公公亲自到荣国府点名儿给琏兄弟颁发了赏赐,琏兄弟现在是名满京城,还上什么族学?已经好些时日没来了。” 贾珠昨日本来就受了两次刺激,现在又受第三次,心道:看来妹妹说得不错,贾琏小小年纪能立什么功?只怕这赏赐也是祖父入宫给他求来故意做脸的。 贾珠越想越是不忿,转身悄悄的去了梨香院。 古时候是用毛笔写字,写完的字都要摊开或是晒干,或是阴干。这日凑巧,贾琏替贾代善誊抄完一卷的兵书,正命人在院子里晒。 贾珠入到院内,传话婆子见贾珠进来,笑道:“珠大爷来看老太爷了,还请珠大爷稍等,奴婢这就去跟老太爷说。” 贾珠点头嗯了一声,却探头去看那些晒着的字纸。这一看,贾珠只觉新奇无比。他读书以经世治学的学问为要,兵书战策也偶有涉猎。但是这些晒着的字纸和自己熟悉的几部兵法都全然不同。不但所述内容鞭辟入里,令人观之有茅塞顿开之感,还分了句段,越发意显自明,容易领会,但观其字迹,又不像贾代善的字迹。 负责晒书稿的是范嬷嬷。因着朝廷许多堪舆图外泄,贾代善一生戎马的兵法精要再不能流出去,院子里除了范嬷嬷,就只有两个不识字的婆子,一个负责洒扫,一个负责传话。 范嬷嬷见贾珠偷瞧那些字纸,心中大惊。忙眼疾手快的将墨迹已干的手稿都收了起来,但依旧让贾珠瞧了几眼去。 很快,传话婆子出来道:“老太爷请珠大爷进来说话。” 贾珠走到小书房门口,只听贾代善道:“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如今瑚儿和珠儿回来,你们兄弟也该多亲近,别整日闷在这里。” 贾琏笑道:“谢过祖父关心,琏儿不累。” 这原是几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在贾珠听来,却又不同了,配上方才范嬷嬷不让自己瞧书稿的动作,贾珠只觉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贾珠入了小书房道:“珠儿给祖父请安。”却用余光瞥了一眼书案,上面砚台、湖笔都还没收拾。贾珠心道:妹妹说贾琏在三司会审上大大出头是祖父故意抬举之故,虽然妹妹言之有理,但若非亲见,谁能想到祖父竟然将这些闻所未闻的兵法传给贾琏一人? 贾珠到底年轻,还不擅长掩饰情绪,贾代善一眼就瞧出贾珠神色不悦。但贾代善也只是以为他知道了贾王氏被禁足的事,心中为其母不忿。虽然是贾王氏是咎由自取,但是贾珠做子嗣的为其母不平也是人之常情。 贾珠以前住东小院,如今东小院是贾王氏禁足处,贾母便让人将夹道小院的屋子收拾了一间出来,给贾珠住。 贾珠自从那日在梨香院瞧到两眼兵书手稿之后,恨不能日日都到梨香院走几趟,或是去请安,或是故意路过。但是范嬷嬷现在小心多了,贾珠再没看见那些手稿。也是因此,贾珠心中对贾代善的误会越发深了。 第50章 又过了一月,贾代善的书稿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贾琏复又去族学上课。贾琏走后,程进出现在贾代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