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入门三根香
他说的神乎其神，既像鬼，又不像鬼。 搞的我都迷茫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鬼的，像我们干阴活的，都是打小眼睛就开了光，有了阴阳眼。 普通人无法见到鬼魂，在大街上，哪怕是白天，也有鬼魂到处跑。 道行越高，看到的鬼魂就越多。 像我这样初出茅庐的人，如果不是鬼刻意让我见到，那我还真找不出来。 徐婷有点害怕：“金师傅，你爷爷没说过牛家村闹鬼啊，真的闹鬼么？” “我哪儿知道，我跟我爷爷都十几年没回来过了。” 开拖拉机的人慢了下来，回头不住的打量我：“小伙子，你说你是金……金什么来着？你是住在牛家村的？” “对啊。” “牛家村姓金的就一户人家吧，鬼手金是你什么人？” 啧，提到我爷爷的外号，还是很有喜感的，他年轻的时候名气太大了，四周的乡镇，没有不认识的。 我很自豪的回答：“是我爷爷。” 这个男人很敬仰的看着我：“原来是鬼手金老先生的后人，难怪你说你是个道士。他老人家还在么？” “在啊，不过爷爷身体不太好，住院了。” “你这次回老家是干啥的？村里那么邪乎，你还敢回去啊？” “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男子也不用瞒着，就把情况都给我说了出来。 牛家村在半年前来了个女人，是一个姓牛的人家找的儿媳妇，谁都不知道这儿媳妇的来历，但人很漂亮，那叫一个标志啊，看的村里的男人都流口水。 偏偏丈夫是个傻子，别说男人的能力有没有了，就连日常生活都无法自理。 村里的男人那叫一个嫉妒啊，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恐怕也莫过于此了。 那个儿媳妇因为得不到夫妻间的快乐，就到处勾搭男人，在别的男人家里留宿，单身男子、已婚男子，每个人都对她趋之若鹜。 这是很大的丑闻，外面人也都有所耳闻。 后来，这些男人一个个都得了怪病，瘫痪在床，不能行走，找大夫来看，说就是一般的头疼脑热。 然后啊，这些男人就喜欢在大半夜出来，一起去找那个漂亮媳妇儿。 村里的女人可气炸了，自己的男人总惦记人家老婆，还做那种事，能气顺么？ 女人们组织起来，上门去讨要说法。 这是之前的事，中间一段到后来一段，根本没人知晓。 只知道村里的人在一夜间都失踪了，尸首都没留下，有人去走亲戚，还以为村里人都出去打工。 电话什么的，都落在家里，衣服和行李没带。 打工也不至于什么东西都不带走啊。 后来，有人看到了村子里出现了鬼怪，这才把消息传了出来。 说全村的人都被那个媳妇给害死了，她来路不明，那她就是个女鬼。 从此，牛家村再也没人敢去，要是碰到那个女鬼，男人肯定被勾了魂，然后变成她的奴仆。 我呢，听着想睡觉。 这么荒谬的故事，在书场里才能听到，跟聊斋似的。 要说女鬼靠男人的元阳来滋补自己，这里头的道道可多了去了，每个行内的人说法都不一样，有说是为了用阳气来减少鬼寿的，有说是靠这种办法来成精、脱离阴司的管辖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是一次都没遇到过这种事。 如果真是女鬼，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鬼气，也害不到我。 “小金师傅，你这次来，是来抓鬼的么？” “呵，算是吧。” 男子一下子就有了底气：“好啊，鬼手金的传人来，那肯定是马到功成，这下牛家村的那些魂可以安息了。” 他没停的很远，直接把拖拉机开到了村子里，因为我的存在，他一身都是底气。 这个村子，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鬼气有，但不重，全村都笼罩一股白烟，白蒙蒙一片，一百米外的东西都看不清楚。 “小金师傅，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接下来你们自己走吧，需要我啥时候来接你么？” “谢了，不用。” 拖拉机开走了，男子回头之前，还紧张的扫视了一下村里。 坐了半天车，颠簸的难受，徐婷蹲在地上，从包里拿出面包和矿泉水。 “金师傅，你肚子饿么？你也吃点吧。” “不饿，你吃吧。” 我环顾四周，这个情景，倒有几分林正英电影里的环节，见笑了，小爷也是个干阴活的，区区白烟，吓不到我。 我的家在过桥的第八个房子。 这么多年没回来，房子长了草，砖头都裂开了，树枝从外面延伸进来，简直就是个鬼屋嘛。 一个房子长了草，砖头被树枝拱破，这也有个说法，叫鬼入阳宅。 就是说，房子的主人放弃了这个屋子，无家可归的鬼魂就有权利入住，在三年之后，这个房子就归了阴人所有。 如果要回来一起住，我也没权利赶走这里的银魂，勉强一起住，凑活凑活吧。 我早料到这一点，十几年没回来了，肯定被鬼住了。 拿出包里的香，我点上三根，把香炉摆正，所谓进屋拜神、入宅叩魂，不能含糊了，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 “诸位四邻好友，小弟有礼了，有怪莫怪，搬回祖宅，来日方长，还请各位行个方便喽。” 我这么说话，神叨叨的，看的徐婷想笑。 “金师傅，你真可爱，你在跟谁说话啊？” 我说：“当然是这屋子里的主人啊。” “主人？你不是这家的主人么？” “时间久了，反客为主，我都那么多年没回来了，突然回归，肯定要拜一拜现在的主人了。” 香头烧的很快，比平时的速度要快一倍。 明白了，是这里的银魂在享用我的香火，这说明他们同意跟我一起住了。 我再次表示感谢：“多谢各位前辈，小弟在这里谢过了。” 徐婷猛然抓住我的手，摇晃着我：“你看，香烧断了。” 啊？没这么邪乎吧，走到哪里都不行，来自己的祖宅也受到排挤？ 一共三根香，两根香烧的快，一根几乎没怎么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