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嘿嘿，我也对了？”刘东林露出傻笑，模样很是得意。 刘晨不敢置信的扫了莫子涵一眼，他就站在刘东林身旁，自然知道刘东林是照抄她的，而莫子涵在她眼里一直是学习成绩极差，笨头笨脑的差生，班级里的小透明。 “莫子涵同学答的极好。”陈可洋笑呵呵的看了莫子涵一眼，眼睛又看向刘东林，显然是意有所指。 “咦？张芬这道题怎么像是闭着眼睛答的？还是眼睛长歪了？212 38的答案是576吗？”陈可洋刻薄的说道。那句眼睛长歪了，明显是看出她抄袭了身边题型的答案模式。 张芬脸色羞红的咬住嘴唇，她根本没计算，只是急忙照着莫子涵的模式把自己的数字代入填了上去，得出的结果都是直接搬了莫子涵的。可以说，她那答案简直就是四不像，没有依据可言。 莫子涵挑起唇角，心觉这张芬简直是没有脑子。 班里同学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中午，张芬也没朝莫子涵借饭卡。 放学，张芬背着书包就走了，没有等莫子涵。 秦小悠拉着莫子涵走出校门，“子涵，确定不用我送你回去？” 莫子涵摇了摇头，见车子来了，便对秦小悠挥了挥手，“我先走了，拜。” 秦小悠一身白色长裙，站在校门外愣愣的挥了挥手，“拜……” 回到家，还没推开院门，莫子涵就听到了里面爆发出的争吵声，顿时疑惑的推门走了进去。 眼前景象，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院子里站得满满当当的全都是人，有大伯一家、二伯一家、三伯一家、再就是一个没见过的老太太，坐在一旁凳子上，神色有些茫然和呆滞。 这些人的面色全都不太好看，二伯掐着腰侧身站在一旁，一脸不愿再废话的模样。大伯脸上也是阴沉不定，而大伯母王艳也是面色恨恨的双手掐腰，阴阳怪气的念叨，“咱妈留下的宝贝，凭什么叫你一家独吞！你们捞着宝贝，我们家还得养着老太太，没这个理！” 【017】想要，就过来拿！（二更） 此刻院子里气氛显然有些紧张，王凤英气得脸色煞白站在屋子门口，莫军宝面色难看坐在一旁，一共就两张凳子，除了莫军宝和那位老太太坐着，其余人都站着呢。 至于那四把平日里经常拿出来充数的木椅，此刻却是被妥妥当当的收在莫军宝屋里。 莫子涵走进院子，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莫端面色不好的嗤笑道，“咱莫家的傻孩子回来了。” 老大莫军强闻言就瞪了儿子一眼，“胡说八道！嘴没个把门的，那是你妹妹！” “我没这么傻的妹妹。”莫端双手插兜往旁边走了两步，生怕老爸一怒之下揍自己。 莫军强就无奈的瞪了妻子王艳一眼，后者掐着腰冷笑道，“你老跟儿子叫什么劲？有能耐跟老四家使去！咱们家好吃好喝的奉养老太太，结果有好东西都让他们老四家占了！” “大嫂你可不能这么说话啊！当年你们家非要奉养爸妈，爸临走前把家当都留给了你家，要不老大能做起生意？咱说话讲良心，怎么什么东西你们都想惦记？”莫军宝竖起眼睛，气鼓鼓的叫道。 二伯莫军华就冷哼道，“这话让你说的，妈这老房子不是见你可怜留给你了？你能说你什么都没贪着？我告诉你老四，做人得有良心，不能好事都让你一家占了！” 原来是昨天莫军宝跟莫军华翻脸不认帐，鉴定完后说什么都不肯再卖那椅子，把莫军华给惹毛了，这才今天联系了老大老三一起过来。甚至还把患有老年痴呆的老母亲一直拉了过来。 二伯母李玉就拉了莫军华一把，小声说，“都是自家兄弟，别那么说话。” “你懂什么？你知道那椅子值多少钱吗？别说四万买，就是十万我都干！”莫军华冷哼一声。 听闻此言，众人全部瞪大眼睛，这椅子这么值钱呢？ “要真是老古董，那就是有价无市！我听说京城前段时间拍卖了一把明末工艺的黄梨花木窗框，卖了七位数！”莫军华有些鼓动性的扬了扬脑袋，冷哼着说道。 “七位！”王艳眼睛瞪得溜圆，上百万！那这椅子得卖多少钱？ “你们什么意思？想要这椅子没门！东西是咱家的！”莫军宝扔掉烟头，瞪着伸脖的吼道。 莫军华就笑了笑，“军宝啊，咱妈还在呢，家也没分呢，这东西还算是咱妈的，你要想要这椅子也行，一家分点钱就算了，再不然你自己留一把，另外一把我们三家分分。” 莫子涵站在院子大门旁，再未往里迈进一步，只是靠在门口看着众人举动。 这一大家子人，她唇角划过一丝冷笑，人类在利益面前，果然没有亲情可言。 利益……亲情…… 心中的某一角，莫名一痛。脑中似乎闪过一些片段，莫子涵闭上眼眸想要抓住！ 她眉头紧蹙，仿佛置身于漆黑的雨夜中，面前几道人影令她看不清长相，后心处忽然传来撕心疼痛！ “啊！”她猛地睁开双目，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令她浑身发冷。刚才脑中闪过那幅场景为什么这么熟悉！ 心底，莫名泛起一阵绝望的悲凉，她喃喃道，“利益面前，没有亲情……” 语罢，她的唇角忽然泛起一丝冷酷的笑容，直起身子朝着大屋走去。 众人在莫子涵发出惊叫的时候便集体将目光转向了她，自然也注意到了莫子涵的表情变化。 刚刚看戏似的小女孩，此刻却忽然爆发出一股莫名的戾气。 莫子涵在经过王凤英身旁时，王凤英还道，“子涵啊，进屋写作业去，别出来……” 话没说完，就被莫子涵那冷酷的目光掐住了脖子般，声音戛然而止！ 没几秒钟的时间，莫子涵就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内，她的手里，拎了一把椅子。 椅子是浅黄色的老木椅，椅背雕刻着五爪龙纹戏珠的花样，看上去已经有了不少年头，这样老旧的椅子，即便放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去捡。 然而今天，一大家人却险些为它打破了脑袋。 莫子涵走到院子中央，将手中那把椅子砰然放在了地面，吓得莫军宝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哎呦！干什么你这孩子！给我拿回屋去！” 众人的视线却是都被这把椅子吸引住了。 莫子涵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往那椅子上一座，姿态优雅的翘起二郎腿来，目光环视众人，唇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这把，就是你们想要的黄梨花木椅，有价无市，价值起码在七位数间。” 众人都是瞳孔紧缩，这把椅子，就是黄梨花木椅！价格在百万元以上的黄梨花木椅！ “想要的，就过来拿吧。”莫子涵唇角的笑容缓缓收起，目光转为冰冷。 莫军宝在后面急的跳脚，他把椅子在屋里收好，堵在门口不让大伙进，就是怕给他们看！万一这帮人眼红把椅子抢了他能找谁说理去？ 这房子的名字现在还是老太太的，老太太又住在老大莫军强家，他们要拿这个说事儿，他还真找不出理来！ 老二莫军华起先瞒着这事，就是想着手头有钱了好跟莫军宝商量购买椅子，不想让这好事落别人手里，要知道老大和老三都比他有钱得多。 但莫军宝不仁，今天就别怪他不义了。 “子涵！别胡闹！把凳子拿屋去！”王凤英也急的要上前。 王艳就一把拉住她，“英子，急什么啊，我们也好看看着宝贝长长见识不是？呵呵，子涵啊，你先起来，大伯母瞅瞅。” 说着，王艳就上前去看那椅子，手掌刚摸到椅背，背对着她的莫子涵就忽然奇异般的伸出胳膊扣住她的手腕，只轻轻一扭，王艳整个人就哀嚎一声顺着莫子涵的手势快步到了她的身前。 莫子涵肩膀轻轻一震，同时松开手掌，王艳就砰的一下跌倒在了地上。 “大伯母，想看着椅子，也是需要资格的。”莫子涵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对众人说，“想要，就自己过来拿。” 莫子涵此刻的气势，着实将在场一众人都给震慑住了。老大莫军强甚至忘记去搀扶妻子，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莫子涵，乖乖，这孩子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了？ “妈！”莫端这声夹杂着愤怒的呼唤，将众人都唤得神智一清，莫军强赶忙大步走到莫子涵身前扶起王艳。 王艳却不起来，回过神来的她竟然哇的一下子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嚎叫道，“没天理啊！小畜生啊！对长辈伸手打骂！王凤英、莫军宝！你们教出来的好女儿啊！” 莫子涵却依旧神态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坐在那把价值七位数的椅子上淡淡的看着王艳。 【018】品酒与外教 “今天的事情，就到这结束吧。”一直站在院子里没有开口说话的莫军义，此刻说话了。 “老三？”老二莫军华诧异的瞪大眼睛，莫军义是什么意思？让他们就这么算了？ “这个事情，今天就到此结束！在妈面前闹成这样像什么话！”莫军义皱紧眉头，双手插在西服裤兜里，他眼神复杂的打量了莫子涵几眼，又开口道，“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这个家还想不想团聚了！椅子的事情明天摆在饭桌上说。” 莫军义的妻子沈彤云也轻轻点了点头，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莫子涵，淡声说，“马上过节了，闹成这样子的确不好看。有什么话明儿坐在饭桌上敞开了聊，不过我有话在先，谁要在我饭桌上闹什么不愉快，别怪我不给面子。” 莫子涵也抬目看向沈彤云，这个沈彤云给她的感觉，倒是很有些大姐大的风范。 莫军华似乎对莫军义有所忌惮，听闻此言只得皱紧眉头不再言语，看向莫军强。 后者此刻呵呵一笑，扶着王艳说，“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太着急了，我看这样吧，军宝你也仔细想想这事该怎么解决，明天在饭桌上给我们个信儿，老二的建议你可以参考一下，倒也是个办法。” 老二莫军华刚才提议，莫军宝可以每家分些钱，也可以分出一把椅子。 一行人都撂下几句话就走了，王艳满脸的不甘，但对于老三一家似乎有所顾忌，也不敢太过闹腾，只是临走前没少怒瞪莫子涵。 临出门前，王艳嚷嚷着说，“凭什么她家占便宜，咱家奉养老太太？不养了不养了，也该老四家尽尽孝了！” 就这样，王艳把那名目光呆滞的老太太，留在了莫军宝家。 莫子涵今天的表现着实出乎王凤英的预料，她做梦也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自家女儿能站出来压制局面。就连自家这个男人，都没有这个魄力。 莫子涵站起身将椅子拿回屋里，莫军宝狐疑的盯着她的背影，小声对王凤英说，“子涵是不是什么地方不一样？” “孩子被你那一顿打开窍了！作孽啊你！”王凤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到老太太身前。 老太太目光呆滞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对什么事情都充耳不闻。 “妈？妈！哎！军宝，你说这可怎么办？咱家这小屋子，哪有地方给妈住啊！”王凤英急得直拍手，哪里想到这老太太就留在他家了？ 而且这个家本就靠她一个人，现在这不是闹呢吗！ 莫军宝倒是没有想这么多，他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有钱人了，奉养老太太倒是没什么。不过当务之急是，他家根本没有地方给老太太住。 最后经过商量，莫军宝去家具市场买了一张小床，因为莫子涵的房间已经塞不下了，只能塞在他的屋子里。 他觉得老太太也住不久，就暂时安置在他和王凤英的主卧里。 第二天，农历八月十五。 下午还没放学，秦小悠就拉着莫子涵说，“子涵，放学能不能陪我回家？我给你看一个人！” 莫子涵笑着说，“我晚上家里有场聚……” “哎呀，就一会，不耽误的！五点保证放你回家，行不行？今天八月十五，我爸还在外面应酬，你陪陪我嘛！”秦小悠的狐狸似的漂亮眼眸里闪动着希冀的光。 莫子涵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晚上放学，莫子涵没有跟张芬走，而是陪着秦小悠回了家。